出端倪,唯独我却蒙在鼓里。恨他的缄默、他的滴水不漏。他不够光明正大,却又舍不得。我忍不住猜想,有没有可能,他也曾偶尔抚摸它,在深夜里回忆我。
“为什么要骗我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明知他不会回应,我却尖叫起来,“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成哑巴了”
他从唇间挤出短促的吸气声,却是一个音节都无力发出,仿佛正在坍塌的高墙,一块块掉下砖石。
我捕捉着他躲闪的目光,与他鼻尖碰着鼻尖,压低声音“哥,我问你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滚蛋”
他怒吼一声,好苍白的语气;又抬腿踢了我一脚,好虚无的一击。我掐紧他的衣领,摇汽水瓶子一样,将他撞向墙壁,从他胸腔里撞出几声闷哼。
“你对白炀又是怎么想的”
他好似被另一个次元的恶讯击中,连呼吸都止住,瞳孔里透出无法遮掩的恐惧。
白炀白炀。我总以为她是池易暄所有愤怒的来源。我见过他们并排坐在林荫小道的石凳上,用两根竹签,分一份小食;也曾在大年夜,家门外走廊,看到他向同样受伤的她递去纸巾。我总是迫切地、声嘶力竭地想要他承认他喜欢她、在乎她。
“池易暄,你对她有过真心吗”
现在却有脸质问他了,正直得像是她的守护者。我不后悔,此刻却装得逼真。
“没有吗没有吧”
这是你的真面目吗我揪住他的肩膀晃了晃,想要从他的喉咙里摇出几个字来。
人生第一次,我从他的缄默中得到了答案。连有没有过真心,你都无法心安理得地说出口吗
真卑劣的人啊我大笑着问“回答我啊池易暄”
瞥见他的伤口,再往里倒盐。我想要知道,他的选择里有几分是因为我两分,还是三分一分也好。说话啊他妈的
他出拳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踉跄向后退了两三步。我眼冒金星,舌尖尝到铁锈味,抬手擦了下,手背随即被染红。
我没有想到,他这样卑鄙,却要出拳揍我,我也得揍回来才能出一口气。他想要朝公寓外跑,却被我一把拽住了头发。我像抓住狡猾的狐狸一样抓住他,将他拖回客厅,打算按在地板上揍上几拳。
刚举起拳头,却看见他哭了。
睫毛缠结,脸色涨红,像颗桃子。扯开的衬衫领口下,泛红的肌肤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他试图让自己的五官归位,恢复成平时冷淡又疏离的模样,可是他的眼泪却流个不停,用肌肉压下本能,最终在脸上挤出一副古怪又僵硬的表情。
他的脸一瞬间就湿透了,湿淋淋地流着泪。
我一下失语,呆立着看他,堪堪松开揪着他头发的手。明明是截然相反的情绪、黑白对立的场景,我眼前却浮现出他抱着厦门路灯旋转时,被雨淋透的脸庞。
人们受爱情滋润,长出翅膀,变成天使。我却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原来把他的自尊踩到脚下,并不会让我好受一点。
让他流泪,不是我的本意。
“别哭,哥。”我用手掌擦掉他脸颊上的眼泪。好热的脸,仿佛马上就要被点燃。通红的眼皮上,能看到暴涨的血管。
“别哭了,你骂我吧打我也可以。打我吧、打我,哥打我两拳头吧。”
打我两拳,好让我知道这是真的。让我知道,这一刻他因为我而流泪。
他有些呆滞地望着我,眼神空白,好像被我彻底撕成了两半,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正如雨一般下。
我从来就不是好人,我明白。
还是让他将我的心踩在脚下吧。
“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我将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闻到他嘴角的酒味。
“是我强迫你,哥。是我逼得你这样。”
我前倾身体,闭上眼睛,以为这样做就不会看见他流血的伤口,却尝到他的眼泪,苦涩、灰色的。
他惊惧地喘息着,咬破了我的嘴唇。
“是我该死,与你无关。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是坏东西。”
哥,我没天分、没分寸。
就让我来做恶心、下流的一方。
第46章
幻想过与我哥接吻时的场景,想象中它总是甜美,没想到却装满了心事。我捧着他的脸,手指抚摸他汗湿的头发。我哥紧闭双眼,用力到两只眼角都挤出细纹,睫毛紧张地颤,抵在我胸口的拳头石头一般硬。
而他的嘴唇却软,接吻时圆圆的鼻尖蹭在我脸颊。我从他的吐息中尝到酒味,好像忧伤发酵过了头。
我喃喃地唤他,与他争夺着呼吸,捧着他的后颈,手掌心都发烫。他的体温也高,融化棱角,抵在我胸口的拳头变成了摊开的手掌。
不知道此刻他更希望我叫他哥,还是叫他的名字。
“哥”
“够了”
终于有了呼吸的机会,他倒吸一口凉气,“住手,白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