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帝尸,看似仅有十尺之高,但如一座看不到顶峰的山,撑起了这片虚空,将即将垮掉的神桥顶住了。
其威,万物星辰,浩瀚星河,皆不可比拟。
其破损的肉身,诉说着古老之战的可怕。
身躯表面,残留着淡淡的帝纹法则,流转不灭。
玉袍男子朝着这具帝尸沉沉一拜,两者看起来平等相视。实则,帝尸犹如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峰,玉袍男子则是山脚下的一粒尘埃。
“我来此,求道问路。”
玉袍男子行礼过后,伸出右手,掌心流动着自身的法则力量,欲与帝尸论道。
过去的画面碎片,皆入南宫歌的眼帘。
遮掩面容的迷雾,随之散开。
终于,南宫歌看到了玉袍男子的真容。
轰
得见其真容,身体剧颤,耳畔嗡鸣,震惊至极。
一切的谜团,好像在这一刻都解开了。
至于帝尸的本体来历,南宫歌稍微推测,亦能明白。
原来这就是天地大道尘封了的历史痕迹。
“砰”
南宫歌触及了禁忌隐秘,揭开了不能被世人所知的东西,遭来大道法则的审判。肉身一阵炸响,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五脏六腑炸裂成了血雾。
同时,南宫歌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即将身陨。
这一刻,现实世界。
远在神桥区域的虚空一阵颤动,一抹岁月法则融入于天地之间,以恐怖的力量斩断了大道审判的因果线。
“轰”
虚幻的岁月长河之中,南宫歌的意识原本被困于原地,只能迎接死亡。忽然,一道强势的力量将其推到了迷雾之外,大道审判的力量被未知法则荡平。
“铛”
道音回荡于南宫歌的耳畔,其意识回归肉身。
“噗”
吐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撕心裂肺的剧痛,侵袭于全身各处。
对于肉身的痛苦,南宫歌毫不在意。
他此刻的念头只有一个,是谁出手救了自己
放眼当世,有谁可以斩断大道审判的力量
蓦然间,他想到了神桥之下的那具帝尸。
随后,南宫歌才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仅能看到微弱的光芒。
“瞎了”
声音嘶哑,如鲠在喉。
窥视禁忌,先天圣瞳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双目失明。
对于瞎眼的后果,南宫歌并未沮丧。
看清了过往种种的痕迹,甚至还侥幸存活了下来,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那滴真龙之血,已经消耗殆尽,不留一丝。
“那个人,是他。”
南宫歌口中的“那个人”,正是上古之战的核心人物,身着玉袍的未知存在。
口中的“他”,不言而喻。
兴奋,刺激。
情绪高涨,表情丰富。
难怪初见陈青源的时候,为何暗中推算一片混沌之景,隐隐有禁忌法则缠绕。
魔渊也好,天渊也罢。
皆因上古之战而形成。
结界打开,南宫歌拖着无比疲惫的身躯,朝着秘境之外走去。
探寻到的隐秘,他不会透露出去。
禁忌的痕迹一旦泄露,知情之人容易引来天罚。南宫歌此次存活下来,也是意外得到了神桥之下的那位的庇护。
待到时机成熟,过往的痕迹应当会重现于世。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世子”
蝶玉和冬雪发现入口的禁制解开,立马跑了过来。
当她们看到南宫歌的模样时,大为震骇,无比担忧,声音颤抖“世子,这是怎怎么回事”
满身的鲜血,浸透了衣衫。
白发苍苍,双目失去了灵韵和光泽。
满面憔悴,刻满了皱纹。
胸口处的一个血洞,触目惊心。
垂于身侧的双手,干枯如柴。
这般模样,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生机被剥夺了大半,受损极为严重。
“没事。”南宫歌忍着剧痛,挤出了一道笑容。
“快服丹药,咱们马上回家”
两个侍女眸含泪珠,并未慌乱,一人取出战船,一人搀扶着南宫歌。
“不回,去道一学宫。”
南宫歌说道。
“世子,不能再让你这般任性了。”
侍女一致认为,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打算第一次违背世子的命令,以世子的生命为重。
“乖,按我说的办。”南宫歌声音低沉,微笑而道“去了道一学宫,自有圣药疗伤。”
“是。”
听着世子的这一声“乖”,蝶玉与冬雪紧咬着红唇,最终还是妥协了。
多年来,这是世子头一次使用如此口吻,怎能让人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