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纳摩港,狂欢酒吧内。
冒险家梅森换上了海盗们最喜爱的扎裤脚宽松长裤和较厚夹克,望向背对自己喝着烈酒的那个不知名冒险家,精神始终有点紧绷。
他不是担心对方会伤害自己,而是忧虑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海盗从来不是会讲道理,不迁怒他人的群体,在没谁站出来回应嚣张的不知名冒险家后,许多海盗试图将怒火发泄向巴纳摩港别的冒险家。
也就是经常在巴纳摩港活动的冒险家已然习惯了躲躲藏藏的生活,平时根本不会自称冒险家,而是伪装成别的职业,否则肯定少不了人横尸巷子的尽头,或是从码头外面的近海浮起。
——在这么一个海盗占据主流的港口,冒险家显然是一个危险的、不能曝光的职业,像梅森这种人,日常都有一个正当的、用来伪装的身份,甚至干脆加入了海盗团,作为驻守巴纳摩港,帮忙筹集物资的成员存在。
接委托并不会暴露冒险家的身份,因为很多海盗也会接任务拿悬赏,最简单的一個例子就是,干掉了敌对海盗,接收了他的遗产后,还能找关系多拿一份赏金,谁不愿意呢?
当然,海盗们做任务的风格和冒险家们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他们会首先弄清楚发布任务的是谁,掂量下自己能不能直接干掉委托者,其实,有些冒险家也是这样,他们在缺乏足够秩序力量的地方会非常自然地转变为强盗。
梅森最近刚失去了商行职员的工作,又顶着不同于本地居民的外形特征,不得不做起海盗打扮,以免遭受波及。
思绪纷呈间,他的目光望向了狂欢酒吧靠窗户的一个位置,那里墙壁焦黑,玻璃开裂,桌椅翻倒,躺着两具被焚烧了许久般的残缺焦尸,尸体的多个部位散落在附近。
这是两个海盗。
中午时分,他们认出了以前遇到过的一个冒险家,打算拿他发泄一下心中的恶意,结果吧台位置的不知名冒险家头也没回,制造出一只又一只赤红近白的火焰乌鸦,直接将这两个海盗炸得四分五裂并长久焚烧。
这让在场目睹的海盗真正确信了那不知名的冒险家是一个说话算话言而有信的人。
说杀你,就绝对会杀你,说敢越过红线者将遭受处刑,就必然会处刑,哪怕这里是海盗之港,哪怕有数千名海盗、为数众多的非凡者在注视着他!
而那两名海盗的船长竟然不敢报复回来。
梅森当时目睹了全过程,他发现那两名海盗对“纵火家”的能力是有一定了解的,并且身手不错,其中一个还是低序列的非凡者,但他们在有所提防的情况下还是没能逃脱十几二十只火鸦的追踪,刚从酒吧中央逃至窗口位置就被火焰覆盖了。
这让梅森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向往憧憬之情。
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可以威慑这么多海盗的冒险家?
梅森本想“好心”地帮那两名海盗处理遗体,但令他遗憾的是,那个海盗团的船长和大副很快就赶到了,而他们连尸体都不敢拖走,只是收取了“遗产”。
“最近得尽量待在这个冒险家附近,要不然,真被认出来了,就完了……”梅森咕噜喝起杯中的黑褐色啤酒,忽然产生了一个感慨,“原本还挺正常的生活怎么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虽然他还未遭受实质上的伤害,但似乎也被波及了。
这让他那种自己是不是把灾难招引到了巴纳摩港的恐慌感愈发强烈,但又觉得这还算不上灾难,等到那位不知名冒险家离开或是有哪个海盗将军、海盗王者抵达巴纳摩港就结束了。
“以后,不够了解的仪式绝对不能做……”梅森告诫起自己。
他随即端起杯子,冲着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举了一下,以表示与自身达成了和解。
…………
影子里,芙兰卡正认真而专注地观察着狂欢酒吧内外的情况。
这是她的任务。
卢米安在明,即使再警惕,再防备,也是有可能被偷袭到的,毕竟超凡领域不乏一些奇异古怪隐蔽难防的能力、仪式和法术,所以,需要她藏在暗处,从另一个角度审视周围的情况,及时出手阻断,或是提供“镜子替身”。
这两天跟着卢米安在巴纳摩港到处转悠时,芙兰卡先是看见了那些海盗喝酒聊天,谈笑怒骂,吃饭赌博,发泄睡觉,觉得他们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有点为可能的瘟疫计划于心不忍,等到她碰上了海盗火并,听说了杀人绑架,欺凌弱小,抢劫强奸等事情,又发自内心地觉得让这些渣滓感染瘟疫而死是对世界的净化,是在行善积德。
芙兰卡忍耐着饥饿,腹诽起了卢米安:
“这家伙,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一个小时了吗?
“你有的吃,我没有啊!
“按照前面两天的默契,不是应该甩掉可能的追踪者,躲回旅馆,让我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吗?”
咕哝之中,芙兰卡依然尽职尽责地监控着周围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