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漓派人去拿了一壶酒过来,亲自动手先给文帝倒了一杯。
文帝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
君清漓见他已经神思模糊,便故意引着他说些有关朝廷机密的话,并以此为借口,让宫人都下去了。
文帝脑袋晃了晃,忽然一头栽倒在桌上,彻底昏睡了过去。
君清漓自始至终没有喝一口新上的酒。
“允鹤。”他低声唤道。
隐匿在暗处的允鹤走上前“太子殿下,公主他们在库房等着。”
君清漓站起来,看着伏在桌上没有动静的文帝,低声道“把长姐他们接到寝殿去,我把父皇扶过去。”
“是。”
君九凝再度回到寝殿时,文帝已经被君清漓好好地放在床上,闭着眼沉沉地睡着。
她转身看向陶然“动作快些,父皇身边是有人在暗中看着的,若是发现院子里久无动静,可能会闯进来,那我们就不难被发现。”
陶然点点头,朝君清漓和允鹤说道“我替皇上把脉,还请太子殿下能将他的衣服解开些,好方便施银针。”
君九凝要避嫌,便走到门口看着。
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她白费心力,这样的话至少文帝身边还没有被慕云的人渗透得太深。
但世事总是不能如意。
陶然面色凝重地从内室走出来,对君九凝道“公主,皇上确实中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毒,现在虽然蛰伏在体内,并未对龙体造成损害,但我可以推测,一旦皇上接触到某种药引,便会顷刻毒发,不治而亡。”
君九凝看着他手上发黑的银针,脸都白了。
文帝身上的毒竟然如此严重
是了现在云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尚小,若是文帝此时薨逝,自然是君清漓即位。
而他们早先就给文帝种下这种毒,简直就是想要他什么时候去死,只需那时候下毒便够了。
不能让他们得逞
君九凝激动地抓住陶然手腕“我手上有秋水芝,应该可以解他身上的这种毒吧秋水芝不是号称能解百毒,治重伤垂死之人么”
她一时间施力太大,陶然吃痛地皱起眉,却没有发力挣脱开,而是默默忍耐着痛意解释道“公主放心,秋水芝自然可以解百毒,不过臣也取了一些陛下的血回去先试一试,毕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这种毒就偏偏与秋水芝的药性不合,不能为其所解。”
君九凝这才放开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也是,此事急不得。”
总之那些人现在还没有理由动手,还有时间让他们再想办法。
这时候君清漓在内室已经将文帝的衣服都穿回去了,朝君九凝喊道“皇姐,你过来一下。”
君九凝走过去,看着文帝比起从前已经显得憔悴苍老的脸,不由得心中一痛“清漓,父皇他一定会没事的。”
即便她不是文帝的亲生女儿,但在楚国时,文帝处处为她着想,满腔的慈父情怀都倾注到她身上,君九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她在现代没有父母,从没有感受过父爱母爱,文帝的处处关怀让她第一次尝到了有父母是什么感觉。
其实在君九凝心里,也早就拿文帝当亲爹了。
不然她也不会费这么多心力为楚国着想,为文帝和君清漓着想。
这时君清漓朝她看过来,君九凝对上他的目光,郑重其事地一字一句道“你也会没事的。”
“长姐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慕云。”
君九凝离开楚王宫时,特意带上了那箱和慕云有关的书画。
回到谢府,她迫不及待地再度打开那口箱子,将里面所有的卷轴都拿出来,整齐地摆在书桌上。
“这些书画卷轴已经有好些年头了,你瞧,半分都没有褪色。”君九凝拿起一个,还未展开,先赞叹了一声,“这红木箱子保存东西确实是好,防潮防蛀,以后要紧的东西就放这里面去吧。”
闻非“”
合着你不是奔着这些书画才把东西带出来,只是为了这口箱子
君九凝当然没有这么肤浅,慕云的书画也是要紧东西,但是君九凝只是觉得他的东西才配不上这样好的箱子呢
她打开一卷画,上面是一副写意的山水。
没有落款,没有题字,就是干干净净的、只有黑白两色的山水画。
但这是慕云画的,君九凝就猜到这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从前的“君九凝”收集这些慕云的画作只是因为这是心悦之人的墨宝,但君九凝觉得奇怪,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这些画作是“君九凝”买通了慕云手底下的小厮,当对方要送这些画给君雪澜时拦截下来,而后据为己有。
当然,君雪澜那边,她也不会落下,否则长此以往,慕云迟早会发现。
她在外面找了一个极擅模仿画作的画师,根据慕云的画再仿一张一模一样的送去给君雪澜,而真的这张则进了凝香殿。
以君九凝对慕云的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