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凝进了知竹舍,却没抓到墨轻竹,只有吴晨风在柜台算着帐,见到她之后还打了声招呼。
君九凝看了看四周,出声问道“三爷不在么”
吴晨风道“三爷去天湘楼了。”
君九凝脸色一变,忍耐着心中的火气,冷声道“他在天湘楼呆了几天了”
吴晨风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君九凝误会墨轻竹去寻欢作乐了,连忙解释道“楚姑娘,他去找绿玉。”
绿玉
君九凝这才冷静下来。
她还以为对方因为在她这处受了打击,便自甘堕落,到那温柔乡疗伤去了。
原来是因为绿玉。
她走出知竹舍,抬头望了望刺目的天光,心里默默盘算着。
她和墨轻竹布下的那张大网,是时候开始收紧了。
“走吧。”君九凝看了闻非一眼,忽然笑了笑,“咱们去买花糕,顺便再带一只烧鸡回去给那家伙赔罪。”
她误会墨轻竹,虽然对方不知情,但君九凝觉得还是得小小补偿一下。
闻非去买烧鸡,她在糕饼铺子前排队。
这家糕饼铺子在苇城最是出名,五色花糕更是他们家的招牌点心,入口酥软,甜香不腻,吃完之后满口都留下淡淡的花香,所以慕名而来的人很多,每天顾客都排成长龙。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君九凝没有带斗笠,站在太阳底下排队,只感觉这天热的仿佛在下火。
不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了,队伍依旧很长。
君九凝用袖子揩了一下汗,另一只手提着一点衣襟抖动着,扇出一点微不足道的风来解她身上的燥热。
突然一道凉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同时她感到了一阵凉风拂过她的脖颈。
“你怎么出来了”
君九凝连忙回过头去,墨轻竹笔直地站在她不远处,手上捏着那把泼墨山水的折扇,一下一下地朝她的方向扇着风。
她脸上闪过开心神色,但很快嘴角那点弧度又消了下去,她抿着嘴扭过了头“与你何干”
她不想和几天都躲着她的人说话。
墨轻竹无奈地走过去,替她挡住阳光。
他小声道“抱歉,我这几日太忙了”
君九凝懂了,就是故意躲着。
她一言不发,跟着队伍往前挪了一小步。
墨轻竹也跟着她挪了一步,手上动作不停,给她扇出一阵阵凉风。
君九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别扭了一会儿之后道“我都在丘府里闷了好几日了,出来走走而已。”
墨轻竹眉眼顿时弯了,看着君九凝,眼底有细碎的笑意“我问过吴晨风了,他说你去铺子里找了我。”
君九凝嘴硬道“我顺便路过而已。”
“知竹舍和这糕点铺子不同路。”
君九凝被他拆台,更气了“我随便逛逛不行啊”
墨轻竹附和道“嗯,当然可以,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在太阳最毒的时候出来闲逛。”
他脖子往前倾了点,附在君九凝耳边小声道“你脸上的易容有点化了。”
君九凝睁大了眼,反射性地用袖子又揩了一把脸侧的汗,雪青色的衣袖上顿时沾染上了一些青黄的颜色。
她抬起刚才擦汗的袖子一看,得,另一只袖子也中招了。
君九凝急道“那怎么办”
墨轻竹轻笑了一声“怕什么,我不是替你挡着”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出来,闻非呢”
“买烧鸡去了。”
墨轻竹一愣,看着君九凝的眼神又软了不少。
这是他喜欢的。
过了一会儿,闻非总算回来了,墨轻竹吩咐他去给君九凝买一顶遮阳的斗笠,闻非还不服气地道“你为何不去”
墨轻竹理直气壮地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我替你伺候你家小姐呢。”
闻非
他最后还是冷着脸走了,走之前还把包着烧鸡的油纸包恨恨地扔到墨轻竹怀里。
墨轻竹笑道“你的侍卫跟你一样,真不手软,烫死我了。”
君九凝翻了个白眼“我倒是希望你和他一样才好。”
“为什么”
“话少没那么烦人”
严十八顶着大太阳奔波了半日,心浮气躁地走在苇城的大街上。
主子进宫去了,调查驿站被毁一事的担子就落在他身上,但查了这么些天下来,严十八一无所获,自然高兴不起来。
说来也奇怪,既然那些人袭击暗线驿站时是以山匪的身份,但严十八根据幸存暗探的描述,找遍了这十里八乡的山匪,还暗中搜查了最有可能动手的李家,都没有找到过一个符合描述的对象。
同样的,他也没发现暗探口中所说的“个头很小,爆炸力却十分惊人的东西。”
严十八猜测那玩意儿应该是火药,但火药这东西除了官家有,其他地方实在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