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看着君九凝的伤处,轻声道“他们没有小题大做,公主。身上同一部位多次受伤,后果是很严重的。”
他的意思是,这不是一件小事,君九凝必须重视起来。
看着他骤然变得严肃的神色,君九凝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
空灵道“公主最好今夜便开始用我给你的那瓶药,你脚上的这种药效力不足,会耽误伤处恢复。”
见他说得认真,君九凝也意识到了受伤的严重性,连忙乖乖答应“我会谨记。”
一时无话,室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意识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要说,空灵眼睫轻颤,出声告退。
况且他若是不走,君九凝也不好叫人来上药。
但离开之前,他也深深地看了一眼君九凝,目光从她的眉梢、鼻尖一点点扫过,仿佛要将这个人真正的样子看得清楚,牢牢记住。
君九凝被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摸脸,小声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
空灵摇摇头,语气浅淡“没有。我今日过后不会再来打扰公主,下一次若是出现在公主面前,必然是因为你要的东西已经制出,届时还请公主一人前来取,万万不可将此事告予任何人。”
君九凝凝重地点点头“大师放心。”
空灵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魏羽澜告退。”
他这一次不再说自己的法号,而是说自己的本名。
君九凝没有察觉出其中的特别之处,热络地朝他挥挥手“大师慢走。”
空灵背对着她离去的身影一僵,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掀开营帐厚重的布帘离开了。
外面的风明明带着暖春的温度,他吹着却只觉冷得落寞。
而余下的日子里,车队仍旧走得缓慢平稳,托空灵那药的福,君九凝脚踝上的伤好得飞快,连孙太医都啧啧称奇,甚至腆着脸问君九凝要来空灵给的药看了看。
但闻也闻了,看了看了,若不是君九凝拦着,孙太医甚至还想上嘴尝尝
“孙太医瞧了一下午了,可悟到了这药的秘辛”君九凝把药从孙太医的手中抢回来,看着对方恋恋不舍的目光,打趣道。
孙太医看着那棕色药瓶,自知能力不够,只好作罢。
他叹了口气“这药治疗肌理损伤的效果奇绝,能制出此药之人,只怕是梁国的那两位神医。”
君九凝笑道“确实是空灵大师给的。”
孙太医闻言,顿时垂头丧气道“果真是他唉那臣即便将这药拿回去试,也弄不来这药的配方了。”
他虽然眼馋这种神奇的药效,却也知道想要配制这种药,其代价也是巨大的,他一个小太医可弄不来什么珍稀灵药、天材地宝,能亲身闻过这药香就算此行不亏了
但君九凝身在福中不知福,毫不心疼地用着灵药,不过三日,脚踝便好得差不多了。
她本就是闷不住的性子,伤一好便如出了笼子的鸟儿,也不愿再呆在马车上,不顾劝阻,亲自选了匹马骑在队伍前头。
为了方便,君九凝今日穿着肆意,窄袖窄袍,一身白衣。过腰的如瀑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用一根鲜红的绸绳绑着,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少年意气。
她一双杏目格外光华流转,阳光透过长睫撒下两片扇形阴影,衬得那眸子分外明亮水灵。
君九凝轻轻挥鞭,粗硬而细小的鞭绳打在马鞍一侧,她微微俯下身,马奔跑得极快,她随着马速度的变化动作却更快。
君清漓看着她这种撒野般的骑法,有些心惊肉跳地嘱咐随侍护卫追上去。
君九凝远远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带着人打马先行了。
君清漓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
现下他们已经行至两国交界处,而赵国边境也离此处极近。
各种势力在暗中盘根交错,而楚国与梁国的官府互相制衡,也不能对此多加干涉,所以这一片地方还是比较危险的。
不过君九凝也并不是单纯贪玩,她也只是想提前找到可以扎营的地方。
不过走着走着,她耳朵忽然捕捉到了异样声响。
君九凝定神看去,从树干间隙中发现远处有异动,便下了马钻进树林中,而她身后的侍卫也纷纷效仿,安静跟上。
她谨慎地躲在一棵粗壮树干后面,发现竟然有山匪劫道。
君九凝眯着眼观察了一下,不由吃惊,这帮山匪人数虽然不多,身手却极好。
那被劫的车队带着的侍卫被山匪之间默契的配合攻得节节败退,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剩余的侍卫,眼看着也已经快被牵制着远离中心那几辆华贵马车了。
眼看已有山匪奔着马车而去,君九凝打算出手,帮这些可怜的过路人一把。
但不待她有所动作,一道身影忽然被人从马车上丢了下来,狼狈地跌下了车,车上的人随之还扔下来一把刀,然后迅速地将手抽了回去。
君九凝眼看着那人捡起刀,甚至拿不稳,刀身都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