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枕眠仍旧一句话也没说,只定定看着主神。
终于,主神率先败下阵来。
恢复呼吸的瞬间,风枕眠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主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转过身留下一句“把他带过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一旁摸鱼的天恩嘴角一抽,低声骂了几句什么,不情不愿朝风枕眠走了过去。
“你还真行。”他抱着胳膊看着风枕眠,“也是,要是这么容易死了,也不像你。”
天恩心情挺不爽的,他抓了把头发,拽着风枕眠就往前走。
风枕眠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了稳身形,看着天恩写满了不爽的脸,忽然问“你为什么一直想杀我”
这话问的还挺突然,天恩脚步一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在风枕眠的记忆中,天恩一向是懒懒散散的模样,他看上去很不着调,但又属实心狠手辣,以至于风枕眠一直对他很忌惮。
现在突然这么严肃的盯着他,风枕眠还有些不适应。
“你好像问过我这个问题。”天恩收回目光,继续拖着风枕眠往前。
“可你从未给过我回答。”风枕眠被他拉的挺不舒服,他踉跄了好几步,自己往前,“就算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反派死于话多。”天恩懒洋洋开口,“要是告诉你了,你又没死成怎么办”
他总觉得风枕眠不会就这么死在这。
天恩明显不想和风枕眠讨论这个话题,他拽着风枕眠不断向前,步伐越来越快,看上去丝毫不顾风枕眠的死活。
某个瞬间,风枕眠有种胳膊都快被他拽掉了的感觉。
走到一扇门前,天恩停住了脚步。
他盯着门看了好一会,又别过头看向风枕眠,“你应该,不会死在这吧”
说完,他又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明明他是为了杀风枕眠而来,可现在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了。
心和脑子成了两个部分,理智告诉他要赶紧杀了风枕眠,以绝后患,但心又不自觉偏向另一方
风枕眠现在没做过任何坏事,甚至还在维护人间。
如果他那么做了,那个祂又有什么分别
“明明也不是个多有道德感的人。”天恩将发愣的风枕眠推进去,看着那人的背影吐槽,“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增添这么多的枷锁”
石门之后,是和古宅下那个地宫很像的祭祀台。
这里依旧没什么光,墙壁上一些绿色的纹路勉强照亮,看上去也愈发阴森。
主神站在祭祀台正中心,他脚下一个长得很像太极八卦的符阵亮起,八条血色的线蜿蜒而出,连接祭祀台边缘的八根柱子。
而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修士。
这是,“鬼母计划”的s版
“你是不是很好奇,景辞是怎么死的”主神的声音传来,风枕眠抬头,同那人四目相对。
主神身形修长高挑,即使被黑袍掩盖,也能感受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独属于上位者的自信。
他抬手,在空气中点了一下。
水波纹在空气中荡开,眼前,浅淡的画面渐渐凝聚,风枕眠在空气中看到了景辞的五星虚影。
他看见景辞同成为鬼母的七星宫宫主打得难舍难分,看见景辞身受重伤,又看见景辞绝境反杀。
他看见景辞浑身是伤坐在地上,却瞧着已经没有生息的宫主目露哀伤。
“老东西。”景辞喘了口气,用剑撑着地站起来,“没想到,你最后会死在我手上。”
老一辈的那代修士都是共经过生死的,他们可能打打闹闹,但在危机时刻永远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景辞抬手覆在宫主眼睛上,将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你且安心去吧。”
星星点点的光在地宫中飞散,那些早已僵硬的尸体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做完这些,景辞也终于是力竭,再次跪坐在地上。
他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看着手心的一团团血迹,苦笑一声,“看来真的是老了啊。”
七星宫善卜卦推演,战斗并不是他们的强项。放在以往,景辞对付宫主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但造神会几乎将大半个七星宫的弟子制成“小鬼”,给“鬼母”养料。
景辞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经脉在方才那一战中碎了不少,现在一口气松下来,浑身都疼得不行。
也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画面到这戛然而止,主神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其实我没想杀他的,毕竟有你在,他怎么看都是个次品。”
“但,谁让他多管闲事呢”
如果景辞没有追踪那个叛徒,没有查到墨渊城,没有进入那个地宫,那么他依旧是备受敬仰的青云剑尊。
要怪,就只能怪他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