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珹洪清漪,颜弘厚曾可柔,还有拿着长筷子翻肉片的颜芙凝一起围炉说笑。
见祖父尚未过来,颜芙凝吩咐彩玉:“快去喊我祖父。”
“不必喊了,循着香味我就来了。”
老国公面带微笑,大步进了饭厅,一掀袍子落座。
“方才拿了钥匙,可还适应?”他问洪清漪。
“回父亲,哪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南苑本就是儿媳自个在管,如今扩大了范围,一样处理的。”
“那就好。”老国公颔了颔首,目光定向炉子,“这样烤能熟么?”
“能的,再过片刻就能吃了,咱们边吃边烤。”颜芙凝冲他笑,转头看饭厅外没有狗与鹅的身影,问,“祖父,腾龙啸虎呢?”
“今日不出门了,它们就在府中闲逛。”
老国公拿了筷子,与颜芙凝一般开始翻动肉片。
曾可柔则将蘸酱一一放过来。
洪清漪端了几道菜放在炉子旁:“怕烤得慢,来不及吃,我还是吩咐厨房炒了点菜。”
“也好也好。”颜珹笑了,动手将盘子摆放整齐。
颜弘厚则从边桌上拿来一壶酒:“如此有情调的午膳,祖父,父亲,咱们稍微喝点?”
老国公饶有兴致:“好。”
颜珹也颔首:“成。”
一家子其乐融融。
待这餐烤肉午膳吃得差不多了,有下人急急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夫人。
洪清漪移向来人:“着急忙慌的,什么事?”
下人气喘吁吁地站定:“嫣儿小姐受了惊吓摔了一跤,地上一滩血。”
闻言,老国公沉了脸:“怎么又是她,真是扫兴!”
下人惶惶不安:“老国公,据说嫣儿小姐是被腾龙啸虎追着才摔了的。”
“岂有此理,都讹到老夫头上来了?”老国公拍了筷子。
“父亲别动怒。”洪清漪劝。
“她想讹我的腾龙啸虎,门都没有。”老国公怒道。
此刻的前院。
颜嫣儿倒在地上,面色极其痛苦:“祖母怎么还不来?我要祖母给我做主。”
婆子快步过来,望着地上的血,也不知怎么办。
“祖母呢?”颜嫣儿忍痛又问。
婆子战战兢兢道:“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
“祖母到底心疼我。”颜嫣儿哭道,“有人害我,害我肚子里的胎儿,我要祖母做主!”
“不是,嫣儿小姐,老夫人不是因此事发火。”
颜嫣儿疑惑:“不是?”
“老夫人被取消了中馈掌家权,今后国公府当家主母是国公夫人。”
颜嫣儿这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庇护,一下瘫在地上。
婆子连忙去扶。
二夫人闻讯赶来,看到颜嫣儿躺在地上,连忙命下人将她抬回西苑。
“如今府中当家的是大嫂。”二夫人侧头与丈夫道,“你去请罢。”
颜二爷斥责:“昨夜就有了情况,今日出苑门作甚?”
说罢,脚步到底还是朝向了南苑。
不多时,府中女眷都去了西苑。
洪清漪雷厉风行,将府医、婆子关起来,让佟妈妈好生带人询问了一通。
询问之后,将府医与婆子带到三位夫人跟前。
“老实说罢。”佟妈妈揉了揉打疼的手。
府医立时跪下:“昨夜嫣儿小姐的脉象并无不妥。”
婆子也道:“昨夜嫣儿小姐也没见红,她给了老奴一百两银子,要老奴今后替她做事。”
众人闻言惊愕。
特别是二夫人:“那她今日怎么就?”
府医又道:“嫣儿小姐方才已经滑胎,是服了滑胎药所致。方才被老国公的腾龙啸虎吓了,嫣儿小姐摔倒在地,加速了滑胎的过程。”
“滑胎药?”二夫人眉头皱紧,“难不成又是她自己作的妖?不可能啊,她还想着母凭子贵。”
一时间没了头绪,二夫人急忙看向洪清漪,恳求:“大嫂,您帮忙揪出凶手来。”
“凶手是谁人,你心里不清楚?”洪清漪问。
二夫人无奈,想到昨夜儿子儿媳的情况,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派人将夫妻俩寻来。
四少夫人还在气头上,直言:“我若要整她,就不会让她进这个门,早在庄子里将她肚子里的孽种除了去。娘若不信我,大不了我与颜骏和离,你们想纳颜嫣儿便纳,今后与我无关。”
“说什么呐?”二夫人到底要顾忌到儿媳娘家的势力,缓了声调,“你是颜家的少夫人,无人能动你的位置。”
四少夫人行到洪清漪跟前:“大伯母,昨夜之事,都是颜嫣儿故意设计,今日她有此遭遇,纯粹是活该。”
一直未作声的颜芙凝开口:“西苑的小厨房内查一查罢,煮过药汁肯定会留下痕迹。残渣什么的,指不定倒在了哪个隐蔽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