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突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就凭沈宗主的表现,若是徒儿真有机会与对方稍加接触,就此沉沦进去,怕是下场要比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还要悲惨不知多少倍。
对于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连望都不要望。
“沈仪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收起玉角银龙的尸首,沈仪朝着宝花宗主拱手道别,这才祭出黑云消失在天际。
毕竟当时离开时没跟邓前辈说的太明白,天境生灵的陨落又会传出难以掩盖的气息波动,他也不希望几位盟宗的宗主过于担心,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还请沈宗主放心,我等必定不让这消息传出南洪。”
三人齐齐拱手回礼,目送着沈仪离去。
随即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复杂,受到的震撼太多,以至于到了有些麻木的程度,想要说点什么,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但有一点的是肯定的。
南洪,从此要变天了。
……
南洪七宗。
邓湘君在几位师兄弟的注视下,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所谓一问三不知。
沈宗主去哪了,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面对这些质问,他张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让你去找沈仪,你把他的道牌给带回来了?”
叶鹫眼角抽搐了几下,一口气憋在胸膛,差点没被气死。
“此事也不能怪邓师兄,沈宗主做事就是这样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姬静熙虽同样担心,但毕竟和沈仪一同去过西洪,对这位年轻宗主算是有些了解。
“我留又留不住,追也追不上,我……我……”
见终于有人能理解自己,邓湘君终于露出些许委屈。
“我这是怪他吗?”
叶鹫烦躁的挥挥袖袍:“那几条泥鳅现在可都不在此地,谁知道会不会去埋伏沈仪,咱们连个找人的方向都没有!”
先前南龙王的长吟声,他们同样也听见了,这头老泥鳅的情绪明显有些不正常。
叶鹫倒不是信不过沈仪的实力,只是……
“如今已经撕破脸皮,它们什么下作手段使不出来?”
“嘘。”
齐彦生突然抬起头,伸手止住了几人的交谈。
他蹙眉盯着天际,看着那迅速铺卷而来的红晕,犹如一条接连天地的线条,将整片天幕都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见状,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以南洪七子宗主的身份,他们什么没见过,像这般景象,更是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认出来了,所以才呆滞在原地。
天境强者的气息太过浓郁,他们的陨落会导致这些气息重归天地,引起各种异象,即便在整个洪泽,也是数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场景。
但就在南洪这偏僻之地,就这么几天时间,便是看见了两次。
在这片水陆,能与天境交手的人无非就那么寥寥几个。
而有一位存在,每次发生异象时,都“恰巧”外出办事去了。
叶鹫回过头,有些麻木的扫过几位师兄弟:“又是他?”
没等几人回应。
他又继续问道:“这次死的又是谁?”
姬静熙抿了抿唇,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南龙王身陨,动静远不止此,那剩下的无非就是柯家太子或者祁昭义……亦或者是两个一起死了。
当最后那个念头涌现于脑海时。
就连姬静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好像只要涉及到沈仪,她就觉得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似的,哪怕是独力斩杀两头天境中期龙妖这般荒谬的念头……
“跟我来!”
叶鹫祭出流光宝剑,身形暴掠而出。
“去哪儿?”邓湘君本能问道。
却见对方回头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去迎接咱们的沈大宗主。”
叶鹫确实想不明白,在沈仪的眼里,自己等人到底算什么。
自己才是七子之剑,这种事情该是他这柄剑该去做的,而对方要做的,是坐镇后方,主持大局,成为所有人心中的那颗定心丸。
乃是南洪七子压箱底的,绝不能出意外的存在!
除非沈仪压根就没拿他自己当做是七宗的一份子,亦或者,从心底就没拿自己等人当回事,当成是可用的助力。
“……”
姬静熙看出来了叶鹫的不满,但也没劝什么,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沈仪,想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样了。
整整六位宗主齐出,浩浩荡荡的朝前方掠去。
然而并没有离开宗门多远,叶鹫便是停下了御剑的动作,朝着远方眺望而去。
只见在水域上方,浑身染血的身影垂手而立,静静盯着水域下方,目光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能透过这无尽的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