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如今以真身降临,其实力可不是上次可以相提并论的。
“闭上。”
沈仪懒得再多说什么,略微挥掌,便是给了阎崇嶂一记天衍四九。
在这位搬山宗道子陷入呆滞的刹那。
他终于是抬起了眼眸,随意扫过天上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平静嗓音中莫名多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有人站在上面跟我说话。”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看着沈仪脸上同样的随意。
潘伯阳终于是神情狰狞起来,再没有先前和阎崇嶂交谈时的淡定。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哪怕这次以真身而来,他也下意识的没有祭出那锁链道兵。
只是满脸凶狠的低声道:“所以呢?”
沈仪一手握着玉简,略微不习惯的用左手轻轻按下,以此回应了对方。
臻至圆满的神岳法悍然而出。
潘伯阳脸上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整个人便是犹如折翼之鸟,猛地从天际坠下,轰然砸入了水域之中!
他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还有这般诡异的手段。
一时间在深水中疯狂挣扎起来,宛如被钩了唇的大白鱼,好不容易探出手掌,像是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五指骤然紧攥。
天际的江山图中,一柄覆满了赤雷的玉尺缓缓探了出来。
一时间狂雷乱舞,将天幕都映得变了色。
道兵录第三十九,天元幻雷尺。
不同于上次,这次它终于以全盛之姿出现在了世间。
犹如赤色长龙般掠入水中,掀起汹涌波涛,好似将整片水域都分离开来。
“现在到本座了!”
潘伯阳终于将其握在掌中,心中大定,咆哮着砸碎了身上部分无形的山岳,随即猛地朝着水上掠去!
就在其终于离开水域的刹那,却没能像想象中那般回到江山图中。
一只长靴轻飘飘的踏在了他的肩上,身着墨衫的身躯看似单薄无比,但在他的脚下,潘伯阳却是感受到了比先前更恐怖的压力。
整个人半个身子都沉在水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再离开半分。
他骇然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沈仪冷淡落来的眸光,那张俊秀脸庞上有些兴致缺缺,甚至都懒得正视自己一眼。
“去。”
沈仪又取出了一枚玉简,随手扔给了安忆。
在潘伯阳惊疑不定的注视下,那浑身没有半点气息的小姑娘,竟是一个迈步便消失在了原地。
也是那刹那间的气息波动,让他整张脸都陷入了扭曲,乃至于深深的怀疑起了自己的感知。
怎么可能?!
“给本座滚开!”
惊惧中,潘伯阳怒吼一声,手中的天元幻雷尺狠狠的朝着身上的身影砸去!
但他余光却忽然瞥见了沈仪那空荡荡的左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笔直的金纹玄刀。
刀锋随意的掠过。
玄金二色斩进了赤色的雷霆当中,触碰到了那布满血丝的通透玉尺。
咔嚓——
几乎没有任何转机,就像真正的精铁砸上了一块翠玉,玉尺连一个呼吸都没坚持到,便是彻底崩碎成了漫天玉片。
长刀悍然穿过了潘伯阳羸弱的脖颈。
扑哧!
一枚鲜活的头颅就这样飞了起来!
“……”
沈仪略微感受着指尖那温润的血渍,神情未变,随手收起了长刀。
就在这时,只见天上的江山图忽然倒卷而下,当着他的面接走了那枚死不瞑目的首级。
沈仪侧身看去。
只见江山图中有一个道士毫不犹豫的扭断了自己的脑袋,然后高高跃起,用脖子接住了潘伯阳的首级。
下一刻,潘伯阳竟是在老道的身上活了过来,满脸惊慌的开始在那大街小巷中疯狂逃窜起来。
与此同时,整幅江山图都是迅速朝着无量道皇宫中卷去。
“啧。”
沈仪略微蹙眉,他终于知道这群北洪的修士为何能这般嚣张了。
除去道兵以外,这些手段哪怕不是仙法,也足够令人震撼了。
他收回视线,指尖在腰间轻轻一弹。
那里挂着一枚精美的玉佩,呈现玄白二色,犹如阴阳鱼般交错。
在玉佩晃动的刹那。
一声虎啸声化作无形波纹贯穿了整幅江山图。
这副天地气息汇聚而成的画卷,在被虎啸声触及到的刹那,宛如变成了一副真正的画,被烈焰所吞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而去。
老道哀嚎着跪倒在地,瞬间被吞没。
那枚头颅重新掉了下来。
被那只修长手掌托在掌中,潘伯阳嗓音中多了几分嘶哑的哭腔:“我认输!我认输!道兄饶命!”
然而他那血泪朦胧的视线中,沈仪白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