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大雪漫天。
时值二月,大地上依旧布满寒霜。
黄道十二星域的轮转刚好走到了第十二黄道面的中央,如果是在遥远的未来,也许它会有另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双鱼座。
当然,这一世它是否还会获得同样的名号,那就是很难猜到的事情了。至少现在,它还只是一片再寻常不过的星域。
寒风依旧在呼啸,都说物极必反,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但往往只有真正的智者才能看穿迷雾,窥探到那个所谓的极点在哪里。
此刻的人间无疑没有这样的存在,他们看不透自然变化背后所反映的诸神间的角力,所以流血与纷争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很多仇恨在此时结下,也有不少城市因此毁灭。
失败者失去生命,或在饥寒中静静死去。胜利者也并不感到高兴,因为只要这场天灾还没有结束,那他们就要一直胜利下去。
于是怨气开始堆砌,对灾难的诅咒开始蔓延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人们总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而很巧的是,他们刚好有一个发泄的对象。
那当然不是农业女神,毕竟在人类眼中,德墨忒尔反而是唯一愿意亲自帮助他们的神明。在人类的历史上,本来就存在一個让举足轻重的存在,她给人间带来了灾难,覆灭了人类的一个纪元。
她是潘多拉,一个不祥的女性。这个名字的含义本是拥有一切天赋的女性,但现在,它更多的被理解为带来一切灾祸的根源。
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在想些什么,厄庇墨透斯随口问道
没有回应,但跟在男人的身后,潘多拉的脸色平静了下来。
“然后那些缭绕在你身周,却又不能被你吸收的信仰就会越来越多,让你日夜不能安息。”
大陆北方,一处无名山谷外的小道上。
点点头,厄庇墨透斯不置可否。
厄庇墨透斯在此止步了,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轻轻挥手示意。
“你还在想之前遇到的那些人”
两人继续向前。
“毕竟一个神如果现在很愚蠢,那大概在过去和未来他都会一以贯之。他们中少有能汲取经验的人,哪怕过去再多时间,好像依然没什么变化。”
跟随在后潘多拉有些苍白的脸庞一如既往的美丽。只可惜在漫天寒风的北地上,没有人能欣赏她那动人的风情。
他具备绝大多数神和人都没有的勇气然后就这样轻易的死在了自己面前。
几只寒鸦在天上盘旋,发出干涩的叫声。早已没有枝叶的枯木在风中摇晃,好像下一刻就要倒塌。
在山谷口狭长的中走了好一会,直到面前终于渐渐变得宽敞了不少。这里没有风雪,天空飘落的白霜仿佛遇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只有一步之隔的地方还显得生机勃勃。
“你就先留在这吧。”
“其实相比起来,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才泄露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这样的她也能引来这场波及世界的风雪,那才真的听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微不可查,潘多拉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天。
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扮作一个普通的凡人,这让他少了很多麻烦。
“我什么也没有做过,这场天灾与我无关,可是为什么”
跨过一条不过几步宽的小溪,路过一小片类似农田的地方,很快,一座精致的木屋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在看到自己的手下们被厄庇墨透斯一个个轻易杀死后,那个年轻的卫队长丝毫没有恐惧之意。他依旧向面前的存在发起了冲锋,然后被身前男人木杖钉在了地上。
“但你是人,你没有与生俱来的神职,自然也不会被它所影响。你又不像其他凡人一样,只有几十年的生命。所以伱大可不必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你这一路上的变化,我都看在眼中。”
他们称她为魔女,意为像魔怪那样拥有非凡的力量,会给人类带来灾难的女人。但潘多拉很清楚,摒除身上那些连自己都无法主动引动的诸神赐福以外,她就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类,甚至还打不过那个武艺超凡的年轻人。
寒风吹进山谷,构成独特的回音,伴着两人轻缓的脚步声。他们看起来已经走了很远,但在他们身上却看不到一点疲惫的意思。
很简单的道理,漫长的时间能够抹平一切。对神而言短暂的光阴,对她已经足够漫长了。相比起人类的误解,真正让她念念不忘的反而是那个队长无惧死亡的英勇。
在他身后,潘多拉抱着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魔罐,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不是有意,”没有回答,潘多拉只是纠正道“我只是一时忘记了我在人类间的名声。”
“你应该知道,当你出现过的事迹传开,当那些人类的尸体被发现,你带来天灾的名号就会被坐实。”
木杖戳在地面上,对厄庇墨透斯而言,他虽然不需要用它确定雪地下的道路是否平缓,但他还是像需要那样去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