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福哆嗦着趴伏在地,痛哭流涕,直喊自己冤枉。
北茴冷声道,“抬起头,看看是谁指使的你”
陈金福连头都不需要抬,就哭诉起来,“是大姑奶奶也是她教小的进屋之后要模仿起少爷说话小的就”
“好了不必说了”北茴打断,“带下去”
陈金福连连磕头,被带下去的时候,因惊吓过度还尿了一地。
一时间整个厚德堂充斥着难闻的尿骚味儿,众人都捂住鼻子嫌弃得不行。
时安夏便是看向南雁,发现她也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身子还嫌弃地往边上侧了侧,不由得嘴角微扬。
再看向一脸呆滞的时婉晴,时安夏淡淡地问,“邱夫人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吗我可以为你答疑解惑,让你死个明白。”
时婉晴说不出话来。人证,物证,每一样都是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其实这种事哪家后宅没几起她在汇州邱家时,比这做得狠多了。
就算她婆婆逮到现形,也是随意糊弄过去,谁会真的人证物证摆到族老们面前控诉
只有时安夏
只有时安夏啊她恨透了这个侄女
忽然一声凄厉的哭声响起,仿佛是这天下最可怜最委屈的人,“那我呢我难道不是你表妹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要毁我清白,你让我今后如何做人我还没满十六岁,我还没议亲啊呜呜呜呜呜”
邱紫茉悲痛欲绝,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祸不及儿女,那都是我母亲的主意,为什么你要害我为什么啊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美人散的药粉,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把锅甩得干干净净真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才是最无辜最可怜最受害的人。
时婉晴呆滞地看着女儿当着这么多人把自己卖了,心像是被挖了个洞,洞里流出了血,越流越多,多到她感觉一阵窒息。
时安夏平静地笑了笑,“有一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看来说的就是你了,邱紫茉”说完朝北茴看了一眼。
后者会意,又带了一人上堂来。
邱紫茉只觉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
那是益香院的粗使丫环小桃,原是在温姨娘院里当差的,因性子笨,总受嫌弃。她是上次清算中蔷薇院少数留下来的人之一。
于素君本想将她充到其他院去的时候,时婉晴回京了。
匆忙间,于素君就把小桃派给了时婉晴。
时婉晴自己带了得用的下人,又使银子买了些丫环小厮,就更用不上小桃了。但她也不想把小桃退回去,便将其放在外院专事洒扫。
北茴问,“小桃,你说说,那晚你听到了什么”
小桃低着头回话,“那晚听说夫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晕倒过,厨房就炖了参汤准备送进屋。那会子找不到念珠和念月两位姐姐,奴婢就端着参汤守在门外侯着,等念珠姐姐她们送进屋去。奴婢隐约听到夫人说要让红颜姑娘敲登闻鼓,是紫茉姑娘说敲登闻鼓没用,不如拖着起少爷不让他出门考试。夫人问紫茉姑娘有什么法子,紫茉姑娘说给红颜姑娘下药,然后找个跟起少爷身型差不多的男子毁她清白”
待小桃陈述完,时安夏问,“邱紫茉,你的清白是清白,红颜的清白就不是清白吗”
“她怎么跟我比怎么跟我比”邱紫茉惊恐地瞪大双眸,呜嘤一声堵在喉间。
时安夏鄙夷地看她一眼,“邱紫茉,你真是死性不改,猪狗不如说吧,你还要狡辩什么继续啊我可以继续给你找人证物证。”
她想起什么来,拿出一块雪白的方巾交给魏采菱,又叫人把碧娇押上前,问,“我嫂子绣给我哥哥的巾子怎么到了你们手里的一朵菱角花,一片云朵,也能成为你们构陷我哥哥的证物”
碧娇趴伏在地,发现面前有一滩湿渍后,立刻又退了几步跪在地上,忍着恶心回答,“是在静安茶馆的时候,紫茉姑娘叫奴婢偷了魏姑娘的方巾。”
邱紫茉“”就很绝望。
至此,整个阴谋水落石出,再无存疑。
时婉晴母女也不再狡辩,只怕再狡辩,又多出几个人证物证来麻木了,心气儿也就委顿下去。
堂上交头接耳,老侯爷面红耳赤。
家里出了这种羞死先人的事,使得老侯爷又一次想到,为什么自个儿孙女办事就不能捂着点私下里解决非要把侯府后宅私事摆到台面上,让族老们看笑话
这让他很没面子,很羞愧,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但他不敢提出反对和责难,因为他虽然是建安侯府的老侯爷,但显然已不具备话语权。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侯府的破烂就是靠这孙女在缝缝补补。所以更怕的是,一旦他抢过话语权,人家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活了这一辈子,也就这几天才光鲜一点。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外嫁的女儿跟孙女生出嫌隙来。
他已经从心底同意将时婉晴除籍,再不要这个女儿。
唐楚君却想的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