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时成轩进来,唐楚君就没好气,“随你真随你就完了脑袋空空不记事。”
“谁脑袋空空不记事”时成轩一撩袍角,自顾坐下,“楚君,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儿女不随我,还能随了谁他们打小我就看出来,我儿女是这小辈儿里头最聪明的。”
这本是句随口炫耀的话,听在唐楚君耳朵里立刻就变了味儿,“是啊我儿子生下来就被人换了,我女儿两岁被人卖了你还打小就看出他们最聪明您真是慧眼如炬啊”
时成轩,“”
怎的哪壶不开我提了哪壶
时安夏好笑地看了母亲一眼,但笑不语,只埋头小口小口吃着南雁剥好的栗肉。
时成轩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你别惹我不高兴,我儿子都参加斗试了。”
唐楚君阴阳怪气冷笑一声,“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知道儿子参加斗试啊”
“这说的什么话起儿也是我儿子是我时成轩的嫡长子”
唐楚君冷冷回敬,“这下知道他是嫡长子了这十六年你干什么去了”
时成轩有些恼火,“你这人怎的成日里来回翻旧账为夫没认出起儿是嫡长子,你不也没认出他是嫡长子吗如何现在就赖我一个人”
“咦,我不赖你赖谁”唐楚君铁青着脸,“温姨娘是我纳的妾,还是我给你纳的妾温如琴是你亲妈,还是我亲妈两人合起伙来坑我和我儿子我起儿那满身的伤,你问过一句吗关心过一句吗你”
“好好好,我走我走”时成轩站起身,气冲冲就往外跑掉了。
时安夏瞧着时成轩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母亲,您总用这招赶走父亲,也不是个事儿啊。”
唐楚君脸一红,“那个不要脸的,不用这招对付他,就跟个赖皮狗似的,赶都赶不”
“你说谁是赖皮狗”时成轩阴阴地站在门口问。
时安夏一瞧这架势,准备换个地方吃糖炒栗子。这便站起身,准备告退。
时成轩却道,“夏儿别走,你来评评理我”
“你为难闺女做什么”唐楚君上前一步,扬眉呛他,“好好的走了怎么又回来了是架没吵够”
自从时成轩想方设法赖在海棠院,唐楚君扮温婉贤淑夫人的想法就彻底崩塌了。
也用过以前的法子,好言好语撺掇他去姨娘的院子歇着,可不管用啊。这货一脸义正辞严,非要赖在正房夫人的院子里以振夫纲。
说实话,他的出现,非常影响唐楚君和于素君两人培养坚不可摧又蜜里调油的姐妹情。
没办法,她只能找架吵,吵完基本就能把他轰走。
有时候她想,哪怕犯七出被他休了就休了吧,自己出去单过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她有儿有女有哥嫂有闺蜜,啥也不缺啊。一人独美不快乐么为何非要跟这货纠缠
是担心他没本事养姨娘小妾,还是担心他吃不好穿不暖
操那心做甚
便是又想起件事,“我怀疑我女儿失踪也是温慧仪搞的鬼你这个做爹的,最好去弄清楚真相。不然等我自己搞清了,时成轩,你就等着跟我和离”
这地儿没法待了时成轩感觉自己好难,现在是姨娘院里他不想去,正室院里容不下他。
他说一句,唐楚君能顶十句。还句句扎心
他都过成什么日子了又是怀念母亲当家作主的一天。
时成轩眼巴巴瞧着女儿,期待女儿能为自己说句话。但一想到如果真是温慧仪卖了女儿,他那些年还和温慧仪过得郎情妾意,就觉得自己也忒不是个东西。
怎么说呢,莫名还挺愧疚的,“楚君,你别生气,我有空去查查。如果真是那女人,就就随你处置她。”
唐楚君将脸别到一旁,呛人的话卡在喉咙。
时安夏忙让人拿来漱口水漱口,又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向父亲母亲行礼告退,准备溜了。
人生啊,得自己想清楚了怎么走。反正她母亲做什么,她都是支持的。
至于父亲么看看吧,只要不是太隔应人的大事,就这么着吧。不然怎么办呢又不能换个亲爹。
刚走到门口,时安夏碰上钟嬷嬷送信进来。
是护国公府她外祖父唐颂林的亲笔信,信上说,春闱结束就为时云起改族谱。
时安夏笑起来,“外公可真会抓时机。”
唐楚君也生气地将信扔在桌上,“谁稀罕他改族谱还不是看我夏儿成了黄老夫子的先生才服的软简直唯利是图”
时成轩十分欣慰。瞧,不受待见的又不止他一个,楚君生起气来连亲爹都骂。
这一想,挨骂也不是不能接受。
时安夏不知亲爹已经自我安慰得通体舒畅,只是劝着母亲,“不管什么原因,结果是好的就行。我哥哥本来就是护国公府的外孙,理应写在族谱上。我只怕这是外祖父的缓兵之计”
唐楚君一愣,“怎么说”
她自然也是希望儿子上护国公府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