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觉得此刻的大脑就是一团浆糊。
他看着手中那几张写着“陈伶”与“陈宴”信息的纸页,一股莫名的毛骨悚然感涌上心头现实与他的记忆,完全是两种相反的状态,就像是有人调换了他的人生。
“不可能患有心脏病的明明是阿宴,怎么会是我”陈伶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我失去了心脏,我的胸膛是空的,上面怎么又会是阿宴的名字是你在耍我”
陈伶愤怒的瞪着阎喜寿,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阎喜寿瑟瑟发抖,“那个陈宴陈宴的器官还在地下室放着,陈伶当时的资料也在,你你你你自己去看就是了”
“钥匙在哪里”
“在书桌左手边第二个抽屉”
陈伶迅速冲到书桌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钥匙,正欲走出书房,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反身一拳把阎喜寿打晕。
陈伶将阎喜寿整个人拖到书架的底下的柜子里藏起,这才推开房门,迅速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如今交易记录已经到手,按理说陈伶应该要尽快撤离,否则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那些异乡人找到他的风险就越大,但现在陈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
陈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名字上的错乱如此注重,也许那只是群星商会登记错了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对,就像是就像是在恐惧着什么一样。
有了钥匙,陈伶顺利的打开地下室的大门,一股寒气顿时扑面而来。
寒气在温暖的室内好似缕缕白烟飘散,门后是一片宽敞昏暗的空间,一座座架子整齐的排列其中,看起来像是某种仓库。
陈伶皱着眉头,径直走入其中。
这里面存放的,大多都是用来保存器官的器皿,货架按照日期排列,上面的器皿中大部分都是空的,应该是已经分销完毕,不过即便如此,空荡器皿的旁边也放着些牛皮档案袋,似乎是记录着什么东西。
放眼望去,这里至少有数百只器皿,意味着已经至少有数百个生命,失去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健康与器官。
陈伶对其他人的器皿根本不感兴趣,他直接顺着货架上的指引,找到自己心脏被挖走的那一天,也就是他经历了灰界交汇,从乱葬岗苏醒的那一天
货架之上,依次摆着几只器皿,其中写着“陈宴”标签的器皿之中,是空的。
陈伶眉头紧锁,他当场取下摆放在一旁的牛皮文件袋拆开,里面是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间破烂的手术室,手术台上平躺着一个少年,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宴”陈伶喃喃自语。
第二张照片还是那张手术台,只不过手术台上的少年已经被剖开胸膛,骨刀站在一旁,拿着手术刀,正在全神贯注的进行手术。
第三张照片,少年脸色已经惨白一片,鲜血几乎覆盖整张手术台,骨刀此时已经放下手术刀,双手捧着一只鲜红的心脏,看着相机的位置,像是在刻意证明这颗心脏是从少年的体内拿出来的。
第四张照片上没有人,只有一只用来装心脏的器皿,一只手正将心脏放入其中,同时将器皿封锁,表面贴着一张带有编号的密封条。
这四张照片,应该是用来向买家证明心脏来源的证据,看到这些照片之时,陈伶的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茫然
文字有可能错漏,但照片上的画面不会说谎,这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陈宴,而那颗心脏也是从他体内取出可怎么会这样这跟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陈伶的呼吸粗壮起来,他立刻走到旁的器皿旁,取下上面写有陈伶的牛皮袋,将其中的照片依次取出。
照片上的陈伶,同样是在手术台上被逐个取下器官,但唯独没有心脏
陈伶呆在原地,宛若雕塑般一动不动。
“如果失去心脏的真的是阿宴那我,又是谁”陈伶觉得自己的大脑快炸开了,这一刻,曾被他忽略的无数残影闪过他的脑海。
那是他在那场大雪中,跌跌撞撞的走到乱葬岗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那是属于陈宴的记忆。
他不知道陈宴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但在那段记忆中,他仿佛变成了陈宴,亲身经历过那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往,而有关自己被迷晕之后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第一次恢复意识,就是在从乱葬岗回家的路上。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在雨夜中挣扎了很久,才想起自己的名字,他叫陈伶。
“我是陈伶我不是陈伶不不可能我有他几乎所有的记忆,唯独只缺失了那一夜的一小段我不是陈伶还能是谁”
“不对我是穿越者陈伶不是这里的陈伶也不对,可我分明已经变成了陈伶”
陈伶双手抱着头,错乱的记忆翻涌在他的脑海,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陈伶的手掌蹭到脸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跌跌撞撞的向地下室之外跑去他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