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走过去,坐在两个人身边。
下午三点,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炽热的艳阳落在三个人的身上。
操场上有男生和女生们体育课时运动的呼喊声,树荫摇晃,雀鸟在枝头跳跃和鸣叫。
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楚红玉趴在严阳阳腿上,偶尔发出窒闷的抽泣声。
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个多小时,楚红玉忽然闷闷地问“能不能帮我拿帕子沾点水洗把脸”
宁媛和严阳阳对看一眼。
宁媛站起来,点点头“好,你等我一下啊。”
说着,她拿了帕子匆匆去附近体育室的卫生间沾透了清水再拿过来。
楚红玉才慢慢地从严阳阳的腿上起来,拿了湿透的花手帕盖在自己脸上。
她拿下了帕子,忽然声音嘶哑地问“你们觉得苏学明来找我的话,他会承认那些。”
楚红玉顿了顿“那些事吗我刚才也许应该在小树林里当场抓住他们的现行”
严阳阳板着脸“那畜生承认不承认有什么要紧,今天你都亲眼看见了他和丁兰抱在一起,还有他们的说的话。”
楚红玉轻声问“如果他否认呢毕竟我当时看见以后,转身就跑了,他都不知道我发现他和丁兰鬼混。”
严阳阳冷哼“他”
宁媛却忽然按住了严阳阳的手,对着楚红玉轻快地说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丁兰对你的嫉妒,让她勾引了苏学明。”
严阳阳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瞅着宁媛“宁媛,你”
宁媛按住她的手却更用力了,淡淡地道“要一辈子爱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精神出轨而已,再说了,一切都是丁兰的一面之词,你知道丁兰嫉妒你的。”
她顿了顿“也许苏学明就是思想开个小差而已,你都认识他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严阳阳已经气得想要暴走,跳了起来“小宁,你在说什么鬼话啊,你疯啦”
楚红玉却拿下了覆在脸上的帕子,红肿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是啊,一切都是丁兰的一面之词”
宁媛热心地出主意“八年感情不是说放就放的,不如这样,你这两天先不要见他,也别跟他说什么。”
“让他心里忐忑不安一下,好好想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惹得你生气。”
楚红玉犹豫了一下,抓住了宁媛的手,又仿佛在自我说服
“是啊,就算他是被丁兰蒙蔽说出那些下流话,也是他犯错了,要给他个教训”
虽然这么说着,可她眼神里有些混乱,仿佛在努力而艰难地自我说服。
严阳阳胳膊被宁媛死死抓着,她就跟棺材板压不住的陈年老尸要诈尸一样地弹动“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为了红玉姐好”宁媛一句话又把严阳阳这个“老尸”按住了。
她扭头看着楚红玉抓住自己的手,弯着大眼睛温声细语地劝慰
“这样吧,这几天你先晾着他我来替你去应付他,等他慌了,你再出现,好好审一审,说不定一切都只是误会和丁兰的陷害。”
楚红玉闭了闭疲倦泛红的狐狸眼“嗯这几天我先请假,去我姑姑宿舍住几天我把姑姑宿舍公用电话号码留下,有什么事儿,你们给我电话。”
宁媛点点头“好。”
严阳阳在一边抓耳挠腮,难受得要死。
送走了楚红玉,严阳阳到底没忍住,恼火地朝着宁媛吼“小宁,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帮那个渣男说话”
宁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说大马猴姐,你没瞧着红玉姐现在还没接受苏学明背叛她的事实吗”
楚红玉那么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撞见了苏学明抱着丁兰,转身就跑了。
这还不足以说明她心里其实不愿意接受苏学明背叛自己的事儿
严阳阳愣住了“可她刚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啊。”
宁媛揉了揉眉心“八年了,打得鬼子都投降了,从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小姑娘到现在的情感,说舍就舍吗咱们上经济理论时,不是学过一个词儿沉没成本吗”
严阳阳蹙眉“你是说娇气包舍不得沉没成本,她付出太多,舍得不渣男了”
宁媛感慨地摇头“他们已经是以夫妻模式相处,本来早该领证了,她最美好的年华和回忆都是苏学明给的。”
只能说楚红玉的妈妈,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而且人遇到绝望的事儿,反应都是痛苦不可置信找借口怀疑自己最后麻木接受。
这是个过程。
严阳阳憋屈“那你你也不能帮着渣男说话,岂不是让那家伙逍遥法外”
宁媛大眼睛眯了眯“急什么,红玉姐现在处于找借口的阶段,再等几天,我来想办法。”
要戳破楚红玉最后的一点希望泡泡,她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第二天,复大女生宿舍楼下
“什么,红玉不想见我”苏学明俊美斯文的面孔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