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许是睡懵逼了,又被吓懵逼了。
她闻着鼻尖缭绕的浓郁薄荷味,懵懂中,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小舌尖儿舔了一下抵在自己唇上的薄唇。
“凉嗖嗖,薄荷糖,哪来的薄荷糖”
宁媛呢喃了一句。
荣昭南僵了半晌,突然猛地向后仰,表情诡异地盯着宁媛半晌。
然后转身迅速消失了。
他转身速度太快,带出的冷风扑了宁媛一脸。
宁媛这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呆了一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懵逼之中干了什么好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居然亲了荣大佬的嘴巴子啊
嗯,她还舔舔人家的嘴,耍流氓
她是什么心态又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她为什么会小脑短路啊,张嘴就想着吃
宁媛捂住脸,瞬间倒在床上,钻回了被子里,有一种她玷污了不属于她的好东西的怪异感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化成渣渣被风吹走,消失在风里。
可是,为什么心脏跳得那么快
她可是几十岁的老阿姨重生,怎么回到二十岁,就好像
越活越回去了
仓促奔出门外的荣昭南的表情也不太好,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仿佛能听见自己血管里滚涌的血流与心跳声。
细白的面容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的。
“该死”他下意识地抬手,把手背用力又凶狠地抵在自己嘴上。
仿佛,这样就能抵挡唇间残留着女孩柔软嘴唇味道。
那味道和感觉仿佛能侵犯他的每一寸感官,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只有心脏还是突突地乱跳,就像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第一次用子弹打穿敌人的脑子。
说不上什么滋味,眩晕、恶心、还是奇怪的兴奋。
荣昭南白皙俊美的面皮染上了自己没有察觉的羞恼红晕
该死该死的长毛兔,扮猪吃老虎么
作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怎么能随便被底细不明的糖衣炮弹袭击
荣昭南按了按鼻梁上黑色大镜框,操起一把大刷子,大步流星地进了牛棚开始刷牛
宁媛扛着锄头出门的时候,还听到牛棚的牛们被刷得哞哞哞哞直叫唤
她心虚地躬身缩脑袋赶紧一溜小跑走掉了。
一整个白天,她都精神不济。
哪怕是经过知青点,遇到唐珍珍、黄学红几个对着她冷嘲热讽。
炫耀她们拿到指标,马上就要回城,而宁媛只配一辈子在乡下当村妇。
宁媛都当她们是放屁。
别说都改开了,马上知青全都可以回城,几十年后,不少地方农村户口可比城市户口值钱。
一整天,她只在唐老那里上课时集中注意力,拼命写卷子,甚至求着唐老给她加题目。
搞得唐老和夏阿婆都莫名其妙,这丫头是抽什么疯,平时多写一套卷子她都垮脸的。
直拖拖拉拉到十点钟了,夏阿婆把她踢出门口,让她快点滚回牛棚小屋。
宁媛这才不情不愿地出门,暗自希望她回去之后,荣大佬已经睡了。
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于他
“怎么这个点才出来”一道清冷喑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宁媛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屋外树下的一个高挑的阴影,见她出来,荣昭南才走出来。
她见状,紧张得都要大舌头了“我我我今天写卷子,多写了点。”
她真是越活越傻缺了,忘了平时超过九点,荣昭南就会来接她下课,根本不会提前睡觉。
荣昭南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嗯,走吧。”
看着宁媛这副惊弓之兔的样子,荣昭南烦闷了一整天的心情,莫名其妙地释怀了些。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辗转难眠,心情阴暗。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小路上。
地上一长、一短的影子一起在月光下跟着走,偶尔他们的影子还会交叠在一起。
平时看着仿佛都平常的景,现在看起来都有些成双成对的味道。
荣昭南镜框后的眸子有些晦暗,看了她一眼“今早的事情”
“我不会放在心里的,就是一个意外,荣昭南同志,你也不必放在心里。”宁媛立刻举手道。
她知道她犯错误了,荣大佬未来可是有媳妇儿的人。
荣昭南“”
这女人一副这道题她会,还抢答是什么意思
她这副样子是生怕他有什么想法
“呵”荣昭南冷冷地扯了下唇角。
他停住了脚步,目光阴沉下去“你倒是思想挺开放的,西方布尔乔亚的轻浮作风学了不少。”
宁媛在他冰冷像看阶级敌人的目光下,浑身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一时间,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