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再找找,或者去和宁媛见面的时候问问,是不是拿错了。”李延还是道。
唐珍珍听着他话里话外维护宁媛的意思。
她心底难受极了,抬起眼却含着泪问“李延,你是在认为我说谎吗你为什么不怀疑宁媛和坏分子接触了,思想觉悟低了呢”
宁媛都是个和别的男人睡一起的破鞋了,他还要护着那个女人,来质问自己
黄学红也跟着点头“没错,和荣昭南那种下放改造的坏分子混在一起的宁媛,肯定是思想被腐蚀了,才变成小偷”
李延还想说什么“黄知青“
唐珍珍瓮声瓮气地打断他“算了,我知道你和宁媛关系好,维护他也是应该的。”
她这话就是算准了李延正直的个性,绝对不能接受大庭广众下被怀疑公正性。
果然,李延眉心一拧,看了眼跟着自己来的几个红袖章,见他们都在看着他。
李延只能蹙眉“唐知青,你这话过了,我作为大队领导,也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
“那就当面对峙,抓出反动派”黄学红胖黑的拳头伸出来,高高地划了个圈。
别说李延几个戴红袖章的干部们一脸无语,就是覃晓霞都忍不住想翻白眼。
现在到处都拨乱反正了,这女人什么都不懂,在这里瞎扣帽子。
“黄知青别瞎说,我也就是现在当面问问宁媛为什么偷我东西。”
唐珍珍暗自嫌弃黄学红添乱,脸上却一派正直地道。
李延看着这场面骑虎难下,也只能点头“行,这也就是人民内部矛盾,问清楚,不要误会就好。”
唐珍珍脸上带笑,心里却冷哼。
什么人民内部矛盾,不就是不想事情扩大,影响到宁媛的档案和名声吗
有覃晓霞和黄学红作证,她还非得把这件事闹得记档。
宁媛本来就和下放改造的家伙混在一起,再加个小偷的名,在乡下一辈子,她也活得难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牛棚去的时候。
宁媛正和荣昭南拖着一车从村小学废旧储藏室里淘换来的“破烂”回到牛棚的小破屋。
她抱着一大叠旧报纸,看着荣昭南一个人毫不费力地拖着一大板车的破柜子、破桌子、烂凳子在边上走。
“力气好大啊”宁媛小声地嘀咕着。
这人看着瘦瘦高高的,明明吃不饱饭的弱书生样子,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荣昭南把板车往屋前一放,按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现在要把东西弄进屋子里么”
宁媛摇摇头“咱们先糊报纸和修房顶,这些家具得拆开,拼接修补下才能用,屋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荣昭南看着宁媛把报纸搬进房里,又出来有模有样地翻出从村小队那借来的修补工具。
他眯了眯眼“你会修”
宁媛一边撸袖子,一边点点头“会一点,先修了再说。”
荣昭南“你还挺敢想敢干的”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敏锐地抬起眼看向牛棚前的小路,眼底闪过警惕的冷光“有人来了。”
宁媛刚好看见他身上气势森冷如刀的样子,下意识呼吸一紧。
但下一刻,荣昭南头一低,站到了她身后,瞬间又成了那个沉默寡言、没存在感的弱书生。
宁媛几乎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了脚步声。
她看向小路尽头。
果然唐珍珍、李延、黄学红、覃晓霞还有中午看见的几个红袖章、甚至一些看热闹的村民也跟了过来。
宁媛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居然凑一块来了。”
黄学红一向是唐珍珍的马前卒,大老远看见宁媛身边板车上的家具,就开嚷了
“呐、呐、我都说她是个小偷吧,你看不光偷我们知青的东西,宁媛还偷队上的东西,那不是办公桌和办公椅吗”
李延没说话,只走近了,看向那一车东西。
虽然都是坏的,但确实是办公桌椅类的物件。
跟来的红袖章和村民们见状,也都低声议论起来。
唐珍珍瞧着那一车东西,心里冷笑,还真是个贼啊
她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唉,宁媛,你怎么和坏分子在一起,就开始偷队上的公家财产,是要坐牢判刑的。”
宁媛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队上借来的废旧办公家具,老支书那白纸黑字都有借据,我还答应,以后修好还回去”
有看热闹的村民也出声“我们今早的确看见村里赖会计跟着宁媛去村小学仓库了。”
李延顿时放心下来,看向唐珍珍“我就说宁媛不是这样的人。”
唐珍珍噎了下,一脸委屈“我也是听学红这么一说,误会了。”
黄学红对上李延的目光,黑胖脸一红,下意识就对宁媛骂“那那还不是你偷了珍珍的钱和东西,我们才会误会你”
宁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