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云间月离开州府,在门前,这位风尘仆仆而来,只为了将一些海外消息告知陈朝的道门年轻领袖,沉默片刻,还是实打实的说了句心里话,「陈朝,如果可以,还是不要独自出海,即便出海,也不要惹出太大的事情来。」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这个朋友,海外之事复杂太多,他很害怕对方死在海外。
这种担忧,不牵扯别的,只从两人是朋友这件事出发。
陈朝看了云间月一眼,也说了句实在话,「这件事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或许再等几年就是很麻烦的大事,要是能解决,在这两年解决了最好,不然一拖,或许就是覆水难收的局面。」
「朝廷花了两百多年,无数人的努力,才将北边的威胁彻底抹除,但若是还有一股威胁更大,也存在,如今能解决,为何不解决?」
陈朝笑了笑,「我努力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情,才让这世道变成这样,如果有人要毁掉,我会很生气的。」
听着陈朝这么说,云间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陈朝笑道:「阿月,我要是真死在外面了,这片土地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云间月是痴心观的观主,自然便可以代表着整个方外,他只要活着,方外就不会回到之前那样,随意的鱼肉百姓。
云间月叹了口气,忽然说道:「不怨我不跟你一起去?」
陈朝啧啧道:「知道你放不下你闺女,所以我都不张这个口,再说了,你就算是想去,还真不能带你去,要是郁希夷那家伙,还行。」
云间月点点头,但转而便想起一件事,正色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陈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实际上也是猜到了一些他想问的东西。
「西陆真的死了吗?」
云间月看着陈朝的眼睛,但没有什么咄咄逼人的意味,反倒是探寻的意味更多一些。
陈朝问道:「怎么这么问?」
「真的能狠下心杀一个喜欢自己的姑娘?再说了,西陆好似并没有她父亲那般可怕。」
云间月有些好奇。
陈朝平静道:「西陆要是活着,那始终是隐患。」
云间月一直看着陈朝的眼睛,但始终看不出他眼神里是不是在说谎,但陈朝这句话,其实也始终不是正面回答。
「你觉得你压不住她?」
云间月摆摆手,不再继续询问,而是转而说道:「祝你好运。」
陈朝微笑点点头。
……
……
送走云间月,陈朝返回州府衙门,刺史李怀先等人一直等着他。
陈朝看了看这位朝廷的封疆大吏一眼,「案牍库那边有些东西,本官就带走了,若是之后朝廷查问下来,李刺史可以照实说。」
李怀先笑道:「镇守使大人这话,就太过客气了,这些州志,都有备份,镇守使大人取走一些,无非是再添一次的事情。」
陈朝点点头,他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不想这位瀛洲一地的父母官为难。
「既如此,本官便要离去了,离别之际,还是想要絮叨一句,瀛洲百姓从军者不少,战死者更多,朝廷的抚恤发下来之后,万望李刺史不要动什么心思,不然……」
陈朝转过头来,致歉道:「本官这说话,是有些不太中听。」
李怀先只是认真摇头道:「镇守使这般,才理应如此,不过镇守使可以这般说,下官却不敢真这般做,只说一句,在下官经手的抚恤,一定会发到每一个该发的人手里。」
陈朝这才满意点头。
只是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
,这位李刺史忽然又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镇守使大人,能否……留一幅……墨宝?」
陈朝有些无奈,「你们读书人骂人都这么脏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最后陈朝还是给这位李刺史留下了几个字。
离开州府衙门赶赴海边的时候,陈朝甚至还在想,要是有朝一日,他在大梁朝彻底没有立锥之地后,不知道李怀先看着这幅墨宝会怎么想。
到时候也是烫手山芋。
一路上瞎想,陈朝还是很快便来到了瀛洲东北的海边。
在一片礁石之间,这位年轻武夫站在其间,听着海浪的声音,上一次便是在此处,他和那位白衣少女再次相见,她告诉了自己一些辛秘,只是这一次,他在这里等了一夜,都没能等到白衣少女再次出现。
等到天边再次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陈朝起身,离开了这片礁石,在海岸一处的渔村里,找了一户寻常的渔民买了一条破旧的小船。
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看着手里的钱袋子,还是忍不住问道:「客人,你真要独自出海?」
陈朝笑道:「或许去不了很远,就在海边转悠一圈就回来。」
听着这话,中年汉子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忧道:「真要出海远一些,一定要大船才是,要不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