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好这一场比剑,以忘忧作为境界,不管是郁希夷还是剑宗宗主,都只能在这个境界,才算相对公平。
但剑宗宗主这此刻地动念,窍穴里流淌而出的剑气,其实已经越过忘忧境,到了忘忧尽头。
剑宗宗主皱起眉头,在那些剑气流转的时候,动念再次将其收回窍穴。
这一切其实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但剑气的流转,虽说十分细微,但还是被对面的郁希夷觉察到了,他停剑,再起。
野草已经抹过,剑宗宗主手中飞剑秋水拦下第一剑,却在此刻开始,彻底陷入被动。
之后郁希夷剑势不停,野草每次挥出,便要压制剑宗宗主一分,等到数剑之后,这位在剑道最高处站了无数年地剑道魁首,终于呈现出一种大势将去的势头,他开始不断溃败。
剑修是世间几乎所有修士里最为在意那所谓胸中有一气的修士,此刻剑宗宗主那一口气在此刻散去,自然无论剑道多高,境界多强,都注定会一败再败。
咔嚓一声。
就在剑宗宗主有些失神的当口,手中飞剑秋水上多了一道裂痕,和身为百年一剑的野草不断相撞,这柄寻常飞剑本就是勉力为之,到了此刻,剑宗宗主的那口气散去,这柄飞剑也终于扛不住了。
飞剑断开,变成数截,无数飞剑碎片掉落下去,不知所踪。
而野草也乘势一剑洞穿这位宗主的左胸。
天地间,在此刻骤然变得十分安静。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位剑宗宗主,在此刻被郁希夷的飞剑洞穿了身躯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剑宗宗主纵横世间这么多年,在剑道上更是早就被认为身前无人,可就是这么一位恐怖存在,为什么会败
即便在场所有人都知晓,今日一战,是剑宗宗主压制境界和后辈剑修的较量,但也从没有人想过郁希夷当真会在比剑里胜过剑宗宗主。
正如剑宗宗主自认为的那样,在这世间,不管他压制多少境界,都注定是境境最强,在剑修里,无可匹敌。
可现在,不管说些什么,所有人肉眼可见的就是,剑宗宗主败了。
这位山巅最高处,在同境里,第一次败给了另外一位剑修。
虽说剑宗宗主仍旧是剑道第一人,但他今日也确实败了。
所有人都没说话,但震惊的情绪,在在场的所有人心头蔓延,而且看起来永远都没办法止住了。
剑宗宗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柄插着的飞剑,野草。
这柄百年一剑在当世飞剑里,的确是可以排进前三的利器,但是这样一柄飞剑,再如何锋利,其实都不该插在自己的胸口。
“哈哈哈”
一道笑声打破了现在的寂静无声的局面。
是喘着粗气的郁希夷,他仰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高大剑修,眼里满是得意。
剑宗宗主也在看着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看着眼前的年轻剑仙。
两人的年纪差距很大,中间隔了不止一代人,在今日之前,剑宗宗主只把郁希夷当作后辈看。
但今日之后,或许不同了。
剑宗宗主没伸手,只是微微动念,窍穴里那些之前被刻意封存的剑气在此刻流了出来,开始在经脉里游走。
野草骤然从他的胸前倒退出来,飞回到郁希夷的手里。
剑宗宗主胸前的伤口,在此刻开始不断愈合,只是片刻,便已经看不到伤口。
这位如今仍旧是世间剑道第一人的剑宗宗主,看着郁希夷说道“你赢了。”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四处观剑的剑宗弟子们,都愣住了。
那座山上的两位剑仙,孟桑山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老焦,你的那坛酒,可以拿出来一起喝了。”
焦新臣有些失神地看着那边景象,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喃喃道“原来这座山,当真是有可能翻过的。”
在今日之前,剑宗宗主是压在世间剑修头上的那座山,但今日之后,不会是了。
至少所有人都看到这座山被翻越的可能。
郁希夷一屁股在云海里坐下,大口喘着粗气,这位年轻剑仙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剑宗宗主负手而立,淡然道“那一刹那的动念,本就是我的问题,收回那些剑气在刹那被你趁虚而入,但也是有我先动念,窍穴里的剑气流淌而出,便已经不公平,所以你赢得没有问题。”
他虽说是世间剑道第一人,是极为骄傲的剑修,但输了也就是输了,从不会为自己找借口。就像是当初前后输给两位帝君一样,他心服口服。
郁希夷张了张口,嘟囔道“谁跟你说这些了,不管是什么缘由,都是我赢了。我只是想说,可惜了老哥哥先走一步,不然这会儿肯定得高兴得跳起来。”
剑宗宗主一怔,大概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