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果不其然,听了这些话,在场几人都脸色微变,有些不太自然。
杨夫人叹气道“下山吧。”
欧阳泥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看了那几人一眼,那几人很识趣地拱手告辞。
等到那几人离开之后,欧阳泥才轻声道“老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能给我说两句”
杨夫人想了想,问道“知道前些日子圣旨降临剑气山吗”
欧阳泥点点头,“有所耳闻。”
杨夫人复而问道“那你知道我剑气山怎么都拦不下那道圣旨吗”
欧阳泥一怔。
“更早些时候,你只怕也知道那位陛下前往北境的事情了。就连妖帝都杀不了他,还不能说明些事情吗”
杨夫人心情有些烦躁,今天虽然是轻描淡写地打发了这几个上山的家伙,但从今日之后,还要上山的修士不会少,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开始。
欧阳泥自然也知道这桩事情,也知道如今杨夫人和剑气山的处境,但本就是上山来探听情况的他脸色有些难看,小声道“老杨,总得给我透个底吧”
杨夫人摇头,那就是无可奉告的意思。
欧阳泥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别放在心上,希望以后你和我还有一起喝酒的时候。”
欧阳泥说完这句话,也跟着下山。
看着他的背影,杨夫人心头的阴霾越来越重。
去了一趟迎客大殿的杨夫人还是回到了那座竹楼前。
这会儿正好有些风起,竹楼响声不断,如同有人抚琴,让人一听便觉得分外舒畅。
这也让杨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李恒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个不过半个时辰便匆匆回来的剑气山山主,淡然道“山主要是想骂人,这会儿可以开口,不必顾忌什么,我只当你骂的是我,不是别人。”
杨夫人看着他,苦涩问道“这也是你们的手段”
李恒摇摇头,“陛下从来不做这种事情,是什么便是什么,所谓的帝王心术,用在那些当官的身上已经够累了,怎么可能用在山主身上”
杨夫人说道“那就是阳谋了。”
李恒不反驳,再次重复道“我还是想对山主再说一次,有一句话,我希望永远不讲给山主听。”
因为李恒的离宫,如今侍奉在大梁皇帝左右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李恒少年净身,是灵宗皇帝赐给当今皇帝陛下的内侍,一辈子也没有沾染过所谓的男女情爱,至于宫内所谓的太监和宫女常常有结为对食的事情,李恒也从来没有做过,但大概在数年前,这位内侍之首到底还是收了个小徒弟,也是个苦命孩子,被人所骗,搭上了不少钱,说是净身之后便能被送入宫中,因此孩子的亲爹便自己拿了剪刀给那孩子净了身,之后好不容易熬了过来,能下床的时候,便去找那允诺给他们的那人,可谁知道,等到他们去找的时候,早就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这让他们后知后觉才知道被骗了,之后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再来宫里碰碰运气,但不出意外,在第一轮便被淘汰,当时还不过是个稚童的小太监得知结果,哭得昏天黑地,被宫里的内侍就要架着轰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李恒,当时那位内侍之首只是蹲下来看着那稚童,只问了一句,痛吗
稚童自然狠狠点头,不知道眼前人身份的他,只是哭着求他让自己留下来。
李恒也没有多说,只是授意将这小家伙留了下来,最开始是安排在御膳房干些杂活,那几年小家伙没少被欺负,但李恒不闻不问,直到几年之后,那稚童大了些,他才找来御膳房总管,问清楚了这小家伙这几年做了些什么,再之后,李恒便这么将这稚童收为弟子,并且给他取名李寿,大概就是把他当成自己儿子养了。
不过之后在宫里,小太监却始终没有一官半职,他每日要做的便是在李恒空闲下来,教他读书识字。
这次李恒出宫,是这么多年的头一次,他也放心不下大梁皇帝,这才向皇帝陛下提了一嘴,说是让李寿来侍奉陛下些日子,大梁皇帝也没有拒绝,因此这才是李寿第一次见到大梁皇帝,不过这些日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小太监,倒是没有出什么岔子。
不过到了今日,即便是已经侍奉大梁皇帝许久的他,还是没敢抬眼看过大梁皇帝哪怕一眼。
这位天下之主,自己师父常常说起,他很是向往,却始终将尊卑记在心里,知道不管自己师父和陛下之间的情谊再如何深重,也是师父和陛下的,而不是自己的。
僭越这种事情,做一次,便有可能掉脑袋。
御书房里,大梁皇帝从案后站起来,揉了揉眉头,随口道“李恒,出去走走。”
李寿低着头,小声提醒道“陛下,师父他还没回来。”
大梁皇帝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这个始终低着头的小太监,“朕倒是老了,居然把这事情忘了,罢了,你陪朕走走吧。”
李寿低声说了声遵旨,便去打开书房大门,而自己安静站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