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了,它们建立了妖邪王庭,和人族南北对立,期间摩擦不断,各有伤亡,妖邪王庭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大局南下,屠戮人族,但始终祸害的是一两州之地,这虽然让人愤怒,可也无可奈何。
这样的局面一直存在了很多年,直到数百年前的大云朝,妖族大举南下,人族整个北方都被妖族占领,无数百姓死在妖族的手中,那是一片炼狱,是真正恐怖的事情。
“尸山血海,白骨累累,鲜血染透了大地,何止万里寸草不生妖邪肆掠,人族只是待宰的羔羊。”
谢南渡很平静,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样的局面,但是却在书中反复翻看过,能够想象那种惨烈的景象,并且感同身受。
那对于整个人族来说,的确是一场灾难。
陈朝沉默不语,这桩事情他也是知晓的,虽然不如谢南渡知道的那么清楚。
谢南渡平静道“当年大云朝那位皇帝的年号是永安,如今提及这个年号,真是可笑至极。”
永安自然是美好的愿景,可如今真的只能任人耻笑了。
那场对于人族的耻辱,便被史官称为永安之乱。
永安之乱,书院南迁而至神都,众多幸存的百姓望南而逃。
妖邪王庭一路南下,最后大云朝签订了数份条约,每年供奉血食,才让妖族止住了南下的脚步,而从那年开始,人族每一年便都会有无数人被送往北方,去充当妖物们的口粮,整座大云朝,屈辱盘旋在每一个百姓的心头。
谁都无法忘记那痛苦的一天,谁都不愿意再一次经历那些痛苦。
没过多久,大云朝覆灭,新的王朝建立,但依旧显得那么阴暗无光,在面对妖族的时候,他们卑躬屈膝,只求偏安,但好在人族有了些稳定的日子。
陈朝问道“那些方外修士没有出手”
谢南渡看着他说道“方外修士们大多在更适合修行的南方建立宗门,漠北八万里苦寒之地,没有多少宗门,况且那当年是书院的势力范围。”
陈朝点头,轻声道“想来妖族愿意停战,也是顾及到继续南下,便会逼得那些方外修士也要加入战争。”
谢南渡点头,是的,当初那些修士大部分虽然没有加入那场战争,但是他们的确还有威慑,也算是变相的为那场战争里的人族出了些力气。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两百多年前,大梁的太祖高皇帝揭竿而起,建立了大梁朝,然后便开始在北境修筑长
城,将威胁人族数百年的妖族死死拦在那条长城之外。
这也是为什么大梁朝敢说自己是数百年来,世道最太平王朝的缘故。
的确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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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说道“已经过去数百年了,但还是会有很多人想着有朝一日北上,去漠北,穿过漠北,去更北方看看。”
谢南渡便是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当初她生了下来,她的父亲为她取名南渡,便是要让她记住人族的这一次耻辱,后来她在书中读到了这个故事,便从此一直将这桩事当成毕生最大的心愿。
她要将妖族赶回北方,将漠北八万里都收复,一洗人族之耻
这是个很宏大的愿景,一个人是万万做不成的。
甚至一代人也不见得能做成。
陈朝突然从心底里很佩服眼前的这个少女,这种感觉是之前没有过的。
陈朝说道“忽然想起张先生的那四句话。”
谢南渡读过那么多的书,自然知道那四句到底是哪四句,她微笑道“倒也是这读书人最开始都要有的追求。”
“真是很佩服,你的志向真是很远大。”
陈朝由衷开口,言语之间是真诚的味道。
虽然这样的情绪他有过很多次,但他保证,这一次是真的。
谢南渡看着陈朝说道“所以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梦想。”
陈朝看着谢南渡,想了很久,有些话,他也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旁人,直到此刻,他才缓缓说道“大梁朝天监十一年,渭州大水”
那一年的大梁朝发生了很多事情,在渭州的那场大水,淹没了两岸无数的百姓住处和农田,因此那天开始,便一直在死人。
死人真的是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
在这个世道,怎么可能不死人呢
陈朝有些不愿意回忆那个故事,他有些痛苦的说道“死人这种事情,其实很寻常,被人砍死,病死,还是溺死,其实都不算是太痛苦的事情,可饿死真的是最残忍的方式。”
饥饿会抽干人的力气,而后腐蚀人的意志,然后你便会产生幻觉,无力而虚弱的感觉,会让人再也不想经历同样的事情。
吃草吃树皮、吃观音土,然后什么都没有了,四野都是光秃秃的,再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于是人们开始交换自己的儿子女儿,煮在锅里,那个时候这东西,便和别的牲畜没有区别了。
吃人这种事情,其实历史上出现不止一次。
不过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