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缓缓道来
“攻城之前,曾将军曾在全军阵前喊出过一句
先登之卒擂战鼓,满城敌寇尽白骨。
末将斗胆,请立营名,先登”
“先登之卒擂战鼓,满城敌寇尽白骨”
葛靖喃喃重复了一遍,竖起大拇指道
“此句威武不凡,尽显我大凉军威
行,就叫先登营
曾将军,以后攻城略地,可就看你的了”
“轰”
曾凌川迈前一步,朗声喝道
“先登营参将曾凌川,领命”
夜深人静、满城无声,顾思年突然受召,来到了葛靖的屋中。
老人微闭双眸,靠在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顾思年也不敢打扰,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顾总兵啊,今日找你来想问个问题。”
葛靖微笑着看向了顾思年
“苗仁枫射杀吴宏一事证据确凿,但你为何不先禀报游总兵,反而是直接送到了老夫这里
这么做,怕是有僭越之嫌啊”
老人目光深邃,透露着莫名的光芒。
顾思年轻声道
“大人奉命来前线督战,乃是崇北关官阶最高者,苗仁枫又是副总兵,这么大的事末将自然应该直接面禀大人”
“哈哈”
葛靖朗声一笑
“非也非也
老夫看你是信不过游总兵吧”
顾思年的脸皮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这句话让他怎么回
难道点头称是
“不用紧张,游峰跟了老夫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
葛靖平静的说道
“游峰领兵,一向讲究一个稳字,军中实力他一直喜欢平衡。
你顾总兵与苗家有怨满城皆知,他怎么会让你这么轻飘飘的扳倒苗家”
别看葛靖到前线的时间不久,但军中的各种关系网已经摸得七七八八。
这下顾思年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只能干瞪眼,他摸不太清葛靖的路数。
老人接着说道
“安河营主将耿宇活着逃回来了,是游峰力保他重建了新营宇字营。”
说来也是命大,耿宇毕竟不姓苗,诛杀苗家满门牵连不到他,而且安河营这么多年也积累下不少战功,这才让他在这场军方大地震中逃过一死。
顾思年知道游峰为什么要死保耿宇,还用他组建新营。
因为游峰手底下缺人,只能吸纳这些苗家的旧部,同时也能抗衡顾思年日益壮大的势力。
顾思年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游大人带兵这么多年眼光独到,选人绝不会出错的。”
“呵呵。”
葛靖微微一笑
“能这么想就不错,但老夫还是得告诫你一句,军中的争斗,千万不能影响战事的成败”
葛靖这个老狐狸,已经猜出了游峰对顾思年的不满。
“卑职受教”
“以后你好好干,本官会在京城多多帮你美言几句。
老夫这个人,只喜欢人才,你既然战功赫赫,升任副总兵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游峰这么多年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不想让你们两矛盾闹大,最好是能齐心协力。
但你记住,我葛靖能提拔起一位副总兵,也能换掉一个”
老人的眼眸中带着欣赏、也带着警告。
顾思年沉声喝道
“谢大人,末将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漆黑一片的夜色笼罩着大地,军营中意外地摆下了一桌酒菜,顾思年、褚北瞻、第五南山三人围坐桌旁,仰望天空。
昨天葛靖已经离开前线返回京城,这两天大军也在整理行囊,准备陆续撤回内地,燕军撤了,没必要将主力尽数留在前沿。
第五南山微笑道
“半年时间从凤字营参将升任琅州卫副总兵,这速度,天下没有第二个了吧”
当初第五南山前来投靠的时候说了一句,三年内让顾思年坐上琅州卫总兵的位置,如今才半年,就只剩一步之遥。
褚北瞻竖起一个大拇指
“算你厉害,要不刚刚老子才不给你倒酒呢。”
顾思年却目光怅然
“升官是升官了,但几场大战下来,咱们的兄弟折损了不少啊”
有很多是从凤川县带出来的家乡青壮,死一个顾思年就心痛一分。
“大哥。”
褚北瞻默默的说了一句
“慈不掌兵”
“你说得对”
顾思年搓了搓发酸的眼眶,苦笑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果然不假。”
“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第五南山缓缓起身,看向遥远的北方
“当大哥成了琅州卫总兵,就该考虑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