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战。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犹如惊雷,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疯了,真是疯了,这种局面竟然还想与燕人死拼。
何先儒目瞪口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褚将军这怎么打得过啊”
郑龙苦着脸叫屈,刚想反驳两句,可褚北瞻一双冰冷的眼眸笔直得射向了他。
一眼,就这么一眼,郑龙将升到嘴边的话语全咽了下去。
浑身是血的褚北瞻此刻显得格外冷漠,不怒自威。
褚北瞻朗声怒喝道
“都给我记住,这里是战场,想活命的就得拿命去拼
孬种,是没资格活下去的
燕贼是两条肩膀扛一个脑袋,你们也是
燕贼只有一条命,你们也是
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谁也不比谁差
今天要么跟他们拼,要么就像个孬种一样去死
若是怕了,就跟在我凤字营身后,看看我们是怎么打仗的。”
褚北瞻深知,今天这一战必须要赢,凤字营已经没有退路
铿锵有力的喝声让绝大部分士卒都红了眼,尤其是那些来自北荒的乡勇们,个个眼中喷火。
褚北瞻怒喝一声
“凤字营的将士们”
刚从另一片战场上撤下来的上百名汉子齐声高呼
“在”
“拔刀”
“蹭蹭蹭”
一柄柄凉刀高举冲天。
刀锋之上,鲜血淋漓。
“拿起你们的刀,告诉燕贼。
大凉边军没有孬种”
“杀”
“杀啊”
在褚北瞻的带领下,这些士卒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战场,哪怕对面的燕军十倍于己也浑然不惧。
从琅州城外开始,凤字营就没有说过一个怕字
“燕人狗贼”
赤脸汉子谢连山眼眶血红,嘶吼道
“兄弟们
难民乡勇不丢人,孬种才丢人
跟着褚将军,跟着凤字营。
给我杀”
“杀”
又是几百名乡勇冲进了战场,他们的吼叫声一点也不比凤字营弱。
现在战场上就只剩下两百多号亲兵了,一个个的全都将目光看向了何先儒。
是战,还是跑
这时候要是跑了,或许能捡回一条命,但可能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何先儒恍然失神,还沉浸在褚北瞻刚刚的怒吼中。
郑龙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人,我们,我们怎么办”
何先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再也不顾文官的儒雅,声嘶力竭的骂道
“拼了跟这群燕贼拼了
我命令你们,所有人都去跟燕贼拼命。
妈的,什么副总兵、什么指挥佥事,老子不干了
就争这一口气
给我杀”
“杀啊”
激战,彻底展开
战事一点点持续,无非是刀剑相撞,血肉搏杀。
你砍我,我劈你,容不得半分心软留情。
在战场上只有你死、我活
冲杀许久,褚北瞻远远的看见了一道身影。
那人驻足马背,身边有十几名燕军护卫,好像在指挥战事。
此人就是燕军主将
“宰了他,才有希望”
褚北瞻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准备孤身一人去取敌将首级
“褚将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谢连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将军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
“哈哈有胆色我喜欢”
褚北瞻大笑一声,等他再度低头时已经满脸凶悍之色
“杀”
两人几乎同时持刀前冲,一左一右,砍翻了好几名燕兵。
一直等逼近身前,那名胖脸燕军千夫长才发现不对劲,大手一挥
“拦住他们”
四五名燕军同时扑向了两人,本想联手对敌的褚北瞻一愣,因为谢连山竟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燕贼,老子跟你们拼了”
只见赤脸汉子从地上抄起一杆长枪往胸前一横,以一敌四,愣是将几名燕军推得连连后退。
褚北瞻愕然,这真是神力啊
“嗤”
一名燕军眼疾手快,趁谢连山一个不注意,直接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嘶”
“死吧”
谢连山浑然不顾伤口处得疼痛,猛然一挥枪,将几名燕军纷纷砍翻在地。
“扑通”
或许是用力过猛,他也摔得半跪在地。
“小心”
褚北瞻惊呼一声,以为他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