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潮湿腐烂,还有时间沧桑味道的寒风,此刻灌满了这条铺设铜砖地面的长廊,将所有的照明灯烛都吹熄了。
这里头彻底陷入一种古怪的黑暗中。跪伏于地,额头抵在铜砖上的燕桓仁,此刻正被这古怪的黑暗与古怪的寒风笼罩包围。
他不敢抬头。没有得到允许之前,就绝对不能抬头去看,否则将是对先祖的无礼与冒犯。
额头抵在铜砖上面的燕桓仁,此时只能依靠着感觉来判断自己面前正发生着什么。
他估摸着自己前面的那座数百年都没打开过的石头门,此刻应该是打开了
要不然寒风怎会越吹越厉害了呢还有那股复杂的湿潮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铿”突然之间,一道金铁撞击声猛地响起听着似乎距离还挺近。
仿佛就在他抵在地板上的脑袋,前边不远地方。这让原本全神贯注感应着前方动静的燕桓仁,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这么突如其来的金铁撞击声,是从哪儿来的呢
“难道是老祖宗此刻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一想到这个可能,燕桓仁就更加紧张,心脏突突狂跳起来。
他连忙把身子跪的更端正了一些,静静等待着老祖宗的指示与吩咐。
“这把刀上,有我的元神加持。”果然方才那道曾说出且慢两个字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此刻又再次出口讲话了
只不过,跪地听话的燕桓仁,闻言却一愣。他立即发觉到,讲话的声源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而是仍然在那道石门之内。
这说明老祖宗并没有出来,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刀
什么刀石门内的话语,立即让燕桓仁想起来,自己刚才,的的确确是听到了金铁撞击声儿。
难道自己的面前有一把刀吗带着疑惑,他抬起了头。但见视野里阴气森森的寒风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样的地方,原本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当然燕桓仁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正前方之时,他立即察觉到,在距离自己所跪伏之处大约有四五尺的地方,正插着一根东西。
之所以能看清那个东西,是因为在黑暗之中,它正散发着幽幽的紫光
光芒很淡,十分的内敛。以至于燕桓仁如果不抬头意义去看,根本就察觉不到自己眼前正有一根如此古怪的东西存在。
“这就是刀吗”他试探着用手去触碰。为了避免被刀锋所割伤,只是轻轻地去摸。
很快,手指头上的肌肤便触碰到了那个根金铁之物。的确是刀具。摸上去有金属所特有的坚硬和冰冷之感。
由于燕桓仁没有用力,非常谨慎小心,所以他的手并没有感受到刀具的锋利。
于是胆子大了一点儿,试着用两根手指头去捏了捏。这一捏,很快就感觉到,此刻所触摸到的角度,似乎是刀脊的位置,只是不能完全确定。
干脆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打算用两只手同时去摸索。沿着刀脊向上试探,想要去握住此把刀的刀柄。
然而,动作刚做到一半。燕桓仁面前的黑暗深处,又传来了声音。
“你迟早要被此刀所伤,所以不必如此谨慎小心。”那沙哑的声音,平淡而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存在于其中。
燕桓仁一怔。
“被被此刀所伤”显然,他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晚辈不太明白,还请老祖宗明示”问罢了,立即全神贯注的盯向黑暗深处,等待着回复。
而这一次,没让燕桓仁等太久。黑暗深处很快又传来了那沙哑而冷漠的话语声音。
“此刀需要以燕氏血脉的后世子孙的鲜血祭之,刀饮血后,方能得我神威之力。”声音回荡在寒风里,久久不散。
燕桓仁闻言,咽了口唾沫。
“以血祭之”养尊处优的堂堂燕王,何曾受过半点儿的伤害。活了五十多岁,手上连个皮儿都没破损过就算是侍女为他梳头不小心弄断一根头发,都会受到责罚。
此时猛地被老祖宗告知,需要用自己的鲜血来祭刀,自然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但是很快,燕桓仁就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既然是老祖宗的吩咐,那肯定是没有坏处的
被老祖的元神所加持的刀,那就是无比珍贵的宝物,能得老祖宗的神威之力,那就是天大的机缘造化
怎么能因为怕疼,怕痛苦而有所犹豫呢好不容易得到祖先的恩赐,绝对得牢牢把握住
咽了口唾沫。燕北辰将双手停留在了刀腹,不再向上面的刀柄摸索。他将两只手掌张开,然后缓缓的向刀腹处攥去。
稍微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就毫无阻拦的嵌进了双手食指、中指以及拇指的肌肤。
“嘶”刀锋切进了皮肉,燕桓仁立即感受到了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指头缝隙里溢了出来,顺着手腕,流淌下去。
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鲜血。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