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调集人手过来,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小事情而已。”
顾留白平静道:“寂台阁再调人,也调不过来几个七品,更不可能调得过来八品。按你的说法,皇帝接下来都要和我们息事宁人,寂台阁难道还能把我们当外敌给办了?不然我们带着你逃到关外,投靠吐蕃,他那些青冥铠不是只能丢在长安和洛阳的河里听个响?”
五皇子听得直呲牙。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他混了这么久,都还要时不时担心自己的人头不保,但这顾十五刚从关外来到幽州,却已经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裴云蕖看了他一眼,却是很适时的补充了一句,“别管事大事小,到时候万一有事,你别第一个跑就行。”
五皇子顿时羞愧,“那天我不是人,今天我肯定不跑。”
“那可说好了,有事你挡我们前面,我们要是不跑,你也别跑。”裴云蕖微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今天给五殿下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怎么听上去有些不妙?
五皇子很机警,但等到接人的马车过来,他却发现足有三辆马车,他一眼瞥见了第一辆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的是那个一剑未出就让段红杏差点崩溃的女子,而第二辆马车里的人直接就下了马车,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集安?”
这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道袍,五皇子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愣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西域客”换了集云观的正式道袍。
“你们一个个的约好在今天换衣衫么?”
五皇子又看了一眼身侧的裴云蕖,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心中那一丝不妙的情绪却瞬间荡然无存。
这高集安也是七品巅峰的修行者,这阵容如此强悍,能有什么危险。
“五殿下这易容术神乎其神。”高集安身穿紫色宽袖道袍,倒是有了平时完全没有的飘逸气质,“十五哥安排五殿下您和我一个马车。”
五皇子觉得这样甚是稳妥,便对着高集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便随高集安上了马车。
……
三辆马车在夜色中穿行,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有一辆在路边等候的马车突然加入了这列车队,行驶在前。
这四辆马车不紧不慢的穿过了半个幽州城,最终进入了一座道观。
这道观叫做坐忘观,是幽州城中最大的两座道观之一。
这四辆马车刚刚在道观之中大殿前方的空地上停歇下来,正前方大殿和两旁的侧殿灯火便逐一亮起,不只是殿中燃起了灯,两座偏殿之中还各有十余名提着莲花灯的道童鱼贯而出,很快将整个道观照得亮堂堂的。
五皇子不知道顾留白搞什么玄虚,只是按照顾留白起初的安排,戴上了一个很普通的白铁面具,然后低垂着头跟着高集安下了马车。
他偷眼瞧见第一辆带路的马车上走下来的是一名中年妇人,身边跟着一个老嬷嬷。
这中年妇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面目,但看着她身上的锦衣,看着她走路的姿态,他顿时产生一种我瞧夫人也是风韵犹存的感觉。
“这是林家夫人,她的女儿林以一,算是我的学生。”
顾留白走到五皇子的身侧,传入他耳廓之中的声音才为他揭开谜题,“对面是金家,想要和林家谈谈生意。”
他和裴云蕖脸上也都各自戴了一个白铁面具,火光照耀下显得惨白惨白的。
大殿门口一名五十余岁的道人上前迎接,他身后殿门口又走出一名身着淡青色文士装束的男子。
这男子三十余岁,看上去五官端正,目中神光闪烁,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他一眼瞧见了林夫人身后的高集安,顿时愣了愣,再看清高集安的面目,他顿时微笑起来,对林夫人行了一礼之后,也不称呼林夫人,而是直接称呼她的姓名,“韩娇娘,常言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在你这,变成了外来的道士会念经了?”
“金三先生说笑了。”
韩娇娘也是微微一笑,回了一礼,道:“幽州这边我倒是找不着足够分量和金三先生说话的道家修士,只能从外面找一位了。”
被他称为金三先生的男子叫做金夏雨,在金家排行老三,但金家的大多数生意,却都归他管。
金夏雨凝视了高集安片刻,慢慢引着韩娇娘进入大殿,同时认真的说道,“这位道家修士看来的确不凡,只是就此一位,却似乎不够。”
高集安身后戴着面具的这三个人,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看身姿就知道特别年轻,特别年轻的修行者,能厉害到哪去。
韩娇娘微笑道,“那要看金三先生摆出什么样的场面了。”
她刚刚入座,金夏雨就拍了拍手。
一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黑衣剑师便直接从大殿后方走了进来。
这名剑师一柄蓝色剑鞘的长剑就在左手提着。
他身材中等,但身姿却显得极为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