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都不够,他便又起身洗了一块腌肉去蒸在灶上,又添了些干柴在灶膛里,这才接着和安贵说话,“今后他们跟着我们应该会做不少容易掉脑袋的事,他们的嘴巴就自然就会严实。”
安贵看安知鹿一点腌肉都不碰,他眼中就有了些雾气升腾,“知鹿哥,你就是对我们这些人好,我们心里都明白得很。”
“都是一起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兄弟,说这些作甚。”安知鹿笑了笑,道:“你倒是和我说说,那裴二小姐去松溪书院作甚,是要挑些人带回长安去用么?”
安贵的神色倒是也凝重了起来,沉声道:“其实也不是,我没问,但是接送那些学生,我听到了他们的一些交谈,再加上看他们做的事情,我倒是也知道了一些大概,昨晚上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说了,其实那些贼人进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去劫掠的事情小,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有人在城里动用了长安皇宫里头的禁卫才有的惊风箭,五皇子也在城里头,估计是有人栽赃嫁祸到五皇子头上。”
“居然敢在幽州城里公然动用惊风箭?”安知鹿顿时就觉得章青牛虽然办事不错,但有时候和安贵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阿贵,你知不知道,举荐我的就是五皇子?就是那日在永宁会所最上面一层看比剑的那个年轻豪客。”
“那人居然就是五皇子!”安贵大吃一惊,“那这五皇子对知鹿哥你有恩,也算是自己人啊。”
“这份恩情我们自然要放在心上。”安知鹿双手十指交错,慢慢活动着手指,思索道:“不过这种栽赃嫁祸手段太过粗鄙,长安的皇帝老子应该不傻。”
安贵点了点头,道:“那些个学生偷偷商议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有两个比较聪明的学生说,皇帝特别擅长顺水推舟,他心里头雪亮,但面上的信和不信,就看他想不想办谁。所以五皇子和这惊风箭有没有关系,皇帝心中自然清楚得很,但万一他早就看五皇子不爽,那五皇子要想保住人头,那首先就得摆出些证据,明面上将自己先摘出去再说。”
安知鹿有些钦羡道:“这些人读的书多,果然是有见地的。安贵,你修行天赋一般,今后日子好过了,那你也多读些书算了。”
安贵点了点头,安知鹿眉梢微挑,道:“那裴二小姐昨晚上去松溪书院,是因为五皇子这件事?”
“应该是。”安贵道:“那些学生也似乎都在寻觅和分析一些证据,他们之中的有些头目,还在商议能够从哪些方面着手。”
“那两座书院的来头不小的,据说是邹老夫人一直照看着的。”安知鹿松了一口气,“那看来裴二小姐和五皇子,已经得到了邹老夫人的关照,那五皇子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安贵挑了一块肉放在安知鹿的饼上,又将安知鹿没喝的那碗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换了热的,然后认真问道,“知鹿哥你刚回来就去永宁修所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堕落观。”
安知鹿深吸了一口气,即便这小院周围并无他人,他还是将声音压得极低,“我对这堕落观很有兴趣,咱不是说要加入堕落观,是想探究一下他们到底用什么手段,才修得这么强。”
安贵一听就知道安知鹿觊觎堕落观的一些手段。
对于他们这种幽州底层摸爬滚打的战孤儿来说,虽然明知道堕落观这群人是前朝大逆,和堕落观扯上关系是要砍头的,但什么道统,什么正邪的区分,他们就不是太在乎。
最关键的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家人,出了事情最多就是自己掉脑袋,不怕连累家人,所以做事起来的顾忌就小。
“这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安贵知道这事关脑袋,所以说话声音也不敢肆无忌惮,“那两所学院的学生将所有有关前朝修行者的书籍、笔记、随笔都搬到了松溪书院,他们似乎将那些东西细细梳理了一遍。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隐秘,就是没有详细的修行法门,也没什么权贵觉得珍贵,没有人会去好好整理。”
“如果方便,找两个能干的学生,整理出来的东西给我看看,不要只是有关堕落观的,是所有,不然会让人起疑心。”安知鹿沉吟道:“如果他们整理出来的东西不方便给,那问清楚那些书籍和笔记、随笔的名称,我们一样样借阅,抄录好再花点钱让人慢慢整理就是。”
“这应该没啥问题,潜心书院的学生那一晚上我接送认识了不下四五十个,哪些个人能干,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安贵点头。
安知鹿垂下了头。
他看着放在饼上的那块肉,顷刻间就做了决断,“阿贵,你今晚上要是没别的事情,就直接住我屋里头,到时候你帮我看看许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若是他今晚住外面就最好。我出去办个事一会就回来,这期间你就当我也在屋子里。今后有人问起今晚上的事情,你就帮我做个证。”
安贵直接点了点头,“知道了,就说今晚上我来之后,你一直在这里没出过门就成了。”
“你办事机灵,我放心得很。”
安知鹿抓起那块肉和饼,三两口吃完,拿了块布擦干净了手,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