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力,怀榆盯了盯自己的手掌,循着自己记下的方向,大踏步向前走去。
只需要穿过面前这片森林就好了,走直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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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周潜和家里崽崽们的空虚与牵挂渐渐淡去,她此刻满脑袋都是前方未知的可能出现的人。
但3个小时后,怀榆盯着自己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内心只觉一片麻木。
“望山跑死马”在此刻得到了具现化,更何况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岔了路了,明明当时有在林中确定出一棵近处的树作为路标啊!
如今头脸被她用帽子裹了起来,眼睫毛却被风吹得硬邦邦的,怀榆喘了口气,面前的白雾还没凝出,就被凛冽的寒风刮走了。与此同时,双腿也已经酸痛起来。
她此刻置身在茂密的丛林中,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植物去拦她,反而主动让出一条路来。以她肉眼见到的道路来看,确实是直线没错。
但怀榆思来想去,仍是又掏出一枚珍贵的瓜子来,而后再次催生。
这里太冷了,向日葵能生长起来已经很难得,瓜子却是结不出来了。她手中剩下的这可没多少颗了,不是关键时刻,她并不想轻易动用。
而等到再一次坐上了向日葵的顶端向远处眺望时,怀榆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所走的路并没有错,只需要再向前坚持……抱着粗壮的向日葵杆子,她往后方又看了看,最后估出了准确的时间:只需要再走不超过两个小时,她就能来到那片空地上了!
但现在真的好饿啊。
怀榆磨蹭着下了车,感受到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此刻也不敢再走了,又原地拢出了一座小小的藤蔓屋。
火堆又一次燃烧起来。
寒冷渐渐被驱散,但跟疲惫融合起来的,是肚子里咕噜噜的空虚感。
她已经没有吃的了,在丛林中走了那么久,太冷了,什么吃的都没有找见。怀榆犹豫半天,从包里摸出了那包烤干了的、早已失去活性的瓜子来。
就这么将就的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起来时,她只觉得浑身酸痛,喉咙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好在这种感觉,在她抠下了叶片背面因冷热交织凝出的细碎冰晶再填进嘴里后就缓和许多。
怀榆拍了拍热烫的脸颊,决定等到了风雪中心处,不管有没有什么收获,都得就地找到安全的地方来好好探索,再备些吃的喝的好好休息。
最起码,有雪的地方不会缺水。
抱着这种信念,怀榆在两个小时后终于站到了树林的边缘。
身侧是东倒西歪被压断的、被雪埋得沉甸甸直不起身的高高低低的树木,面前是一片枯黄干燥的土地。
饶是风雪漫天弥漫,鹅毛般的雪花轻轻的贴在她的脸上,又迅速在热烫发红的脸颊上融化开来,可枯黄的地上仍能仍没能留住一丝一毫的痕迹来。
风实在太大,漫天雪花都被吹成了螺旋状,而后又被旁边的树木遮挡拦下。
怀榆头晕眼花,只觉得喉咙口又火烧火燎起来,她抓起旁边的一把雪来塞进嘴里。
冰冷的雪在热烫的口腔里缓慢融化,涓涓细流润泽着她的嗓子,空虚的肚子又很快被这凉丝丝的温度刺激的痉挛一下。
但,整个人却精神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气流在胸腔打了个转,而后整个人重新裹紧帽子,大步向前。
风雪在外围稀稀落落,好像是不经意间被吹来的。而越靠近中心处,狂风越大,雪花也越大。怀榆走到一半便觉得抬腿都艰难了,但如今都又走一半了,进退两难,她不得不咬牙坚持着。
直到当她又走出一段距离,抬腿向前方踏去时,却觉得身周的压力骤然一轻。
风停了。
鹅毛般四处狂乱拍打着的大雪也没了。
眼前是一颗虬劲的、枝节狰狞的老树。早已枯死的树干又大又粗壮,上头零星挂着些散碎的破布条,不远处还跌落着几副不再完整的骸骨。
稍稍抬头,就能看到一旁的枝杈上还挂着一副完整的肋骨。
但,眼前这一切,都不如正中央那一座冰雕来得震撼。
在这一刻,怀榆的大脑一片空空,所有的繁杂思绪和痛苦都消失无踪。
——那是林雪风。
被晶莹剔透的冰雪包裹着的林雪风。
怀榆忍不住又靠近一些,这一刻她的内心一片空茫,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会缓缓触摸上去。
冰冷的温度自指尖传来,剔透的冰雪什么也没拦住,能清晰的看到他穿着戍卫军的制服站在那里。头微微低垂,眼睛也是紧闭的,神色凝固在痛苦的边缘,又像是释然,又像是解脱不开。
而向下看去,狰狞粗壮的黑色断枝斜斜向上,从后背捅穿了他的心脏。
而他一只手垂落,右手却捂住了胸口。从指缝到下方,淅淅沥沥的鲜血早已凝成了长短不一的冰柱,只看这深深浅浅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