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东阳侯夫人这里已经一屋子人。
过年就是要热闹,尤其是今年,看着周景云和庄篱进来,东阳侯夫人脸上笑意更浓。
“早点回来就对了。”她看着周景云说,“过年呢,别总往外跑。”
周景云笑着应声是,庄篱也在一旁浅笑,然后转过头看周九娘解连环。
周景云则去外间跟兄弟们说话。
东阳侯夫人视线追随两人,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许妈妈看到了,借着捧茶询问怎么了。
“两人没拌嘴吧?”东阳侯夫人低声问。
这不是东阳侯夫人第一次问了,许妈妈看了看和周九娘玩的开心的庄篱,再看外间认真倾听兄长们说话的周景云。
“过年间两人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她低声说,“世子如今连梅姨娘那里都不去了,还一同出门,回来也不过前后脚。”
说罢又嗔怪。
“夫人,您是盼着两人吵架呢?”
东阳侯夫人呸了她一声:“我先前只是不喜她,但可没盼着家宅不宁。”
许妈妈抿嘴一笑:“那现在是喜欢她了。”
喜欢了才会担心。
东阳侯夫人哼了声,端起茶喝了口,忽地想到什么,唤庄篱:“后天正月十六,宫里有赏灯宴,你随我进宫去拜见皇后。”
皇城不是谁都能去的,有品级的命妇才有资格。
庄篱作为东阳侯世子夫人,跟着东阳侯夫人进宫也是合情合理。
这也说明东阳侯夫人要带着她见京城权贵夫人们了。
周九娘哇一声,满眼羡慕“皇城里的花灯肯定好看。”
进皇城啊,庄篱还没说话,外间的周景云闻声过来:“母亲,这件事再说吧。”
东阳侯夫人愣了下,视线看向许妈妈。
还说没吵架!
室内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一时安静。
“世子是怕我害怕。”庄篱站起来笑说。
许妈妈忙笑说:“怕什么,有夫人跟着呢。”
周景云看着东阳侯夫人:“有母亲在我自然不担心,只是阿篱她身体不好,天又冷,人又多,皇宫里规矩也多……”
室内响起周九娘的笑声“世子哥哥对嫂嫂真呵护。”
东阳侯夫人哼了声,要说什么,有仆妇进来,神情有些古怪“夫人,有章家医馆的人拿着章大夫的名帖来见少夫人。”
周九娘脱口而出:“来给嫂嫂看病的?”
室内的人也都有些紧张,真病了啊,也是,好像从进门就总是延医问药……
“不是,说是来给少夫人送制好的香。”仆妇说,又补充一句,“另外请少夫人帮忙问诊。”
问诊?
这都有人上门问诊了?
“是位小娘子。”仆妇说,“说是章大夫让少夫人看看,她能不能用那味香。”
这个啊,东阳侯夫人倒也不是嫌弃儿媳当大夫,抛头露面的人。
“你去看看吧。”她说。
庄篱应声是。
因为是女眷,周景云便没有跟着,东阳侯夫人派个仆妇跟着去了。
室内议论纷纷“嫂嫂真厉害,都有人上门请看病了。”
东阳侯夫人看了眼周景云:“人问的时候怎么说?能给人治病,自己却是个病秧子?”
“医者不自医。”周景云说,“就当她是久病成医吧。”
这还是坚持不让庄篱进宫赴宴,东阳侯夫人觉得有些恼火:“行,你的媳妇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时候被人议论,流言蜚语,别怪我这个婆婆。”
进了宫必然要被人问儿媳,成亲也有一年了,先前藏在家里也就算了,但如此重要的场合,也不带身边,不管说什么借口,都要被人认为媳妇不被重视,上不得台面。
周景云说:“多谢母亲,我们不在乎这个,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东阳侯夫人冷笑:“我倒成了坏你们安稳日子的人。”
眼看母子起了争执,室内气氛有些凝滞,周九娘也不敢嘻嘻笑。
还好跟着庄篱去的仆妇此时回来了,打破了室内的凝滞。
“是个年轻的小娘子,家里是开秀坊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刺绣伤了眼,不能见光,总是想要闭着眼睡觉,实在是影响生计,从当初被少夫人救治过的林夫人那里听到的,所以求到章大夫那里,章大夫查不出问题,只是犯困,所以想让少夫人看看,能不能用香调一调。”
“少夫人就在外院的惜春厅给这位小娘子瞧瞧。”
…
…
惜春厅内,庄篱看着带着幂篱,穿着素净白罗裙,身形娇怯,如若风拂柳般的女子。
“少夫人,章大夫介绍的,久仰您大名。”女子声音哑细无力,说一句话便轻轻咳嗽起来,“您,看看,能不能,给我看看,我也是没办法。”
小娘子的话语无伦次,听起来像是乱说一气,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