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柏雅的吩咐,不管她们说什么,自己笑着应和就是,“可不就是么。”
竹摇:……?
她阴阳怪气了一阵,结果对方无法理解?
她胸口愈发憋闷,连着笑意也没了:“我家娘子口味偏甜,不爱吃辣的。”
侍女点头,表示记下了。
然后利落爽快的走了。
竹摇:……生气。
石榴窥探了眼:“姐姐?”
竹摇吐出一口浊气,告诉自己这是莲心馆的手段,故意派这没什么城府的丫鬟来传话,就是为了来膈应娘子的!她理了下表情,进屋去。
那侍女的声音不轻,夜里又安静。
外面说的话,锦鸢如何会听不见?
在竹摇眼神担忧的看来时,锦鸢安抚一笑,“没事,让石榴去打水来,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竹摇离开后,锦鸢才抬头,看了眼书房里摆着的铜壶滴漏。
昨夜大公子两更天才回。
这会儿一更天才过,便已去了莲心馆。
她轻轻垂眸,合上书卷。
不再去想这些扰乱思绪的细枝末节。
次日,锦鸢领着石榴去莲心馆请安。
穆惜不在院中舞剑,而是换了另一个新的消遣法子,拉着锦鸢一起鉴香。
蓝月的香料气味浓郁。
不似大夏的含蓄、清幽。
数十种浓烈的香气接连浸入鼻腔,熏的眼眶发酸发胀,等锦鸢从莲心馆出来,已是被香气熏的头晕脑胀,回了自己院子,也总觉得鼻尖缭着一股浓烈的香气。
从莲心馆离开前,穆惜又叫住锦鸢。
仍用那种展示友善的口吻说话,“听闻锦氏你的针线活做的不错,我屋中布置仍是沿用蓝月风俗,想请你抽空锈一面屏风放在房中,做得好了,自有赏赐。”
回了语云斋,两人用净面、洗发,又将染上香气的衣裳统统换下,折腾了半日才觉得味道淡了些,只是鼻腔里仍然难受的厉害。
石榴坐在矮凳上,任由竹摇用巾子擦干湿漉漉的长发。
面上却忧心忡忡的问锦鸢:“娘子,那屏风该怎么办啊?”
竹摇探头,好奇道:“什么屏风?”
石榴才把这事给说了。
竹摇看向锦鸢。
锦鸢手里翻着一本茶经,闻言扬起视线,柔声道:“她不过是想法子差遣我罢了,送过去了她都未必会赏玩,何必费那些心思。等过个两三个月,取点银子买一面屏风回来就是。”
石榴一阵解气,自告奋勇:“娘子,这事托给奴婢去办。”
竹摇又仔细叮嘱了石榴几句。
明日就是宴请的日子,众人都早早歇下。
锦鸢躺下后,才觉得隐隐头疼。
像是被那过分浓郁的香气熏到了,她揉着额角,目光望着书房的方向,心底总期盼着会有人来,直到入睡,语云斋里仍静悄悄的。
次日。
锦鸢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今日的席面设在中午那一顿,定在语云斋中,但上午宾客都会陆续提早前去莲心馆见一见主母,临近用膳时,才会来语云斋。
而锦鸢作为今日宴席的主人,要比宾客更早抵达莲心馆,与主母一齐接见赴宴的宾客。
竹摇的手巧,今日更是打扮的用心。
一身竖领对襟薄纱长衫,长衫单薄,透出里头退红色窄袖束腰裙裳,肩上配着一套云肩,繁复精致的刺绣莲花栩栩如生,精绣的花边下坠着寸长的珍珠链子。
女子面上略施粉黛。
柳叶眉纤纤,杏花眸水色清亮。
唇边浅笑温柔动人,抬眸看来时,似春风拂面,几乎柔进心坎里般的轻软。
发髻高盘,斜插着浅粉、浅紫两支花簪。
发髻上方簪着一支两蝶扑花样式的华胜,蝴蝶翅膀轻颤,似振翅欲飞,栩栩如生,精巧奢贵,一看便知不是坊间俗物。
为她这身花儿般娇艳的着装压了一份稳重。
待锦鸢来到莲心馆向主母请安,侍女柏雅见惯素净的锦娘子,从未见她这般娇艳的打扮,面露些许诧异。
心中暗道,难怪能让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将军收为妾室,仔细打扮起来,也有几分勾人心弦的美貌。
她不张扬,独有一份温柔。
像是静悄悄绽放的莲花。
不显山不露水,在花季时悄然绽放,惊艳人眼。
“锦娘子请先坐会儿,”柏雅笑着上前,客客气气道:“主母昨儿个夜里歇的晚了,这会儿还未起来,等会儿若客人来人,还请锦娘子接待一二。”
锦鸢看了眼时辰尚早,颔首应下。
锦氏先来,身形虽然仍有些病弱,但气色看着大好,今日也分外用心的打扮,端庄华贵。见了锦鸢后,拉着上上下下好一阵端详,眼中的骄傲与疼爱之意都要溢出:“我的儿,今日这般好看,让姨母错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