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迎着夏末的阳光,麦色的面庞上是爽朗与豁达之意,“还请锦娘子别嫌弃我才是,让我担一回轻省差事!”他弯起眼睛笑着,“最最要紧的是,我许久未去见婆婆了,再不去她老人家面前露个脸,说不准她都要把我打出门去了!”
他说得夸张,也诙谐。
锦鸢想起婆婆对轻风从不手软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转眼,伏诸山至。
锦鸢一行与赵非荀分别。
她甚至都未翻身下马,只眸光温柔地望着男人,“您在京中万事小心,不必担心妾身。”
赵非荀点头,目光寸寸扫过她热得发烫、出汗的面颊,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可她的眼神却分外明亮晃人。
“在来去路上、青州府中,身边都不可离人,记住了么?”
“妾身记下了。”
“去罢。”
赵非荀单手勒住缰绳,停在原地。
锦鸢微微欠身,应了一声是后,一手拽着缰绳,一手轻轻抽下马鞭,双腿用力夹下马腹,轻喝一声驾,骑马远行。
轻风、北晖等人也纷纷向赵非荀抱拳辞行。
继而追上前面那道身影。
赵非荀在原地停了许久。
想起锦鸢那利落的辞别,不禁勾唇笑了下。
她倒是爽快。
甚至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直到山路将锦鸢的身影隐去,他才调转马头,朝京城赶去。
此行穿过伏诸山,锦鸢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立荣的无字碑祭奠后,才再度继续骑马赶路。
竹摇等人都是后来才认识锦鸢。
不知立荣此人。
更不知她今日祭奠的是誰。
但她们恪守本分,锦鸢不提,她们也就不去过问。
倒是轻风熟知来龙去脉,胆战心惊的看着锦鸢祭奠,内心里还在天人交战,这一祭奠……回头要不要告诉大公子啊?
说吧…两人容易吵架。
不说吧…又像是他对大公子不忠心了。
直到出了伏诸山,轻风也没纠结出来个结果,索性放弃,不再去想。
而锦鸢在出了山后,仍要骑马赶路。
一身骑装,骑马驰骋,英姿飒爽。
石榴探出头,看得满眼崇拜之意,回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竹摇,道:“姐姐,你瞧娘子是不是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意?我从未见过娘子这么帅气的一面!”
在她们这些婢女眼中,娘子温婉、柔美。
就该是被人仔细呵护着养在后宅里的姑娘。
可如今看见娘子这一面,明明模样没有任何变化,可她却觉得娘子更美了,充满了勃勃生机,像是一株蓬勃怒放的重瓣莲花,沐浴着阳光,自然向上伸展。
而非是一支纤弱却美丽的荷花。
竹摇也顺着看去。
“是啊。”
微笑着应了声。
京中南定王府。
锦侧妃院中佛堂。
她正跪在蒲团纸上,手中捻着佛珠,口中喃喃念着般若波罗蜜心经。
小佛堂里,画像上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低眉善目。
檀香缭绕。
木鱼声响起。
直到小佛堂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侧妃,是奴婢回来了。”
“进来。”
门被推开,脚步声进入佛堂,停在锦氏身后,躬身回到:“奴婢今日按侧妃的吩咐,去春景园中请见锦娘子,门上的小厮告诉奴婢,锦娘子不在府中,让奴婢晚几日再上门。”
锦氏神色不变,声音平平,“她还能去哪儿?”
奴婢答道:“像是去青州府了。”
青州府?
锦氏这才掀开眼睑,目光不悲不喜地看着画卷上的菩萨,“大将军也去了?”
“门上的小厮不肯再说了,奴婢没有打听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婢女应是,悄声退出去。
又将小佛堂的门合上。
锦氏捻着佛珠,不再默念佛经,而是想着锦鸢之事。
蓝月使臣入京在即,眼看着赵将军就要大婚,此时陪着一个妾室去青州府,传出去也实在不像话,定是锦鸢独自前往。
可若是没有将军的授意,锦鸢那样的性子,怎么敢在这会儿离京?将军安排锦鸢眼下离京,还特地前往青州府,究竟何意?
正思索时,婆子匆匆回来。
锦氏扶着她的手,从蒲团上起身。
“问出来了?”
婆子颔首,碍于神佛面前,低声回道:“我找了几个嘴严的大夫,虽然看不全这药丸子的药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但里面添加了好几味令女子不孕的药材,应当是避子丸,且用料昂贵,比寻常的避子汤温和不少。”
锦氏脚下的步子停下。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自己屡次提及子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