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还好一问赵非荀的脸色更黑。
眸光利得想要刀人。
轻风连忙捂嘴低头,“属下多言。”
赵非荀收回目光,继续抬脚走人。
夜里四下正安静时,冷不防听见赵非荀低声开口,“蓝月的和亲队伍明面上要半个月后才能入京,可忽律一族族长擅自领着圣女入京,寻求陛下庇护,在没有弄清楚蓝月、忽律一族弄什么鬼前,圣女一事不得外传。”
轻风连连点头。
“可那么一个活人,还有一个服侍的丫鬟养在园子里,怎么可能瞒得住——”轻风后背凉飕飕的,抬头一眼,前边儿大公子又不走了,他恨不得给自己这张管不住的嘴巴来一下,结结巴巴道:“能、能瞒得住!锦娘子温柔又不生事,平日里就呆在院子里也不出不来,肯定能瞒得住!”
但——
要与圣女大婚一事,等到蓝月使臣入京,肯定瞒不住。
轻风眨巴着眼睛,无声的望着大公子。
赵非荀想起今夜他走时,锦鸢的眼神。
冷硬的心底,已是一片柔软。
“北疆想方设法要取我性命,蓝月、忽律一族看似不和,待这两日弄清圣女底细后,再将大婚一事告诉她。”
否则,将一个难辩善恶之人养在后院。
哪怕他处处护着锦鸢,也无法护她周全。
北疆不择手段,甚至为了对他下手,费尽周折拐到华家身上去,锦鸢无权无势,只是后宅里一个弱女子,他岂会忍心将她牵连。
可体内余毒为清,他的确需要圣女。
还是求稳为上。
左右也不差这几日。
念毕,赵非荀抬脚朝着园子后面的莲心馆走去——圣女暂住此地。
外面另有数个侍卫守着。
没有他的应允,蓝月圣女寸步不得离莲心馆一步。
次日。
语云斋。
因今日赴宴,竹摇配着锦鸢出门,另外带了两个婆子随性,提前将贺礼搬去马车上。
锦鸢则去清竹苑向赵非荀报备出门。
到了清竹苑里,姚嬷嬷见锦鸢来了,又听她说了来意,错愕了一瞬,大公子昨夜没歇在语云斋里?难道是已经去了后面莲心馆?但巧妙的被她掩盖,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蔼:“不巧,大公子刚去了演武场,娘子只管出门,等大公子回来,老身替娘子转达就是。”
“劳烦嬷嬷代传。”
锦鸢略一颔首。
辞别姚嬷嬷,她才朝院外走去。
谁知在路上遇见了赵非荀,锦鸢看了眼他来的方向,却不是演武场。她也未多在意,上前请安行礼。
“要出门了?”
赵非荀语气温和,看着眼前的锦鸢。
今日她去赴宴,也用心打扮了一番,精致的首饰、衣裳,裹了一层尊贵与体面,迷惑了人眼,这才旁人看不清她底子里惹人喜爱的柔色与纯良。
锦鸢颔首。
开口说话时,因她离赵非荀站的近,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
不似京城中常见的屋中熏香。
她敛目,以掩住自己的神色,温顺答道:“今日王府宴请,怕姨母分身乏术,我既为晚辈,也当早些前去。”
赵非荀并未多言。
待锦鸢上了马车、下了帘子后,她才轻声询问竹摇,“在园子里这么久,我还未仔细走过一圈,不知在后院后边儿,还有几个院子?”
竹摇看似心粗,实则敏锐。
昨夜大公子不曾留宿。
今日姚嬷嬷神色有异。
早上出门前遇见大公子,他却不是从演武场而来,这些种种,竹摇都看在眼中,娘子又怎会没有察觉?
她仔细想了一番,“后面倒是还有几个院子,不过都空置着,或许是大公子另有他用,所以才去后面转了一圈来?”
“也是。”
锦鸢笑了下,“许是我多心。”
直到王府前,锦鸢都不曾再提及此事半句。
到了王府,锦氏派了人一路接她进来。
昨日南定王受了封赏后,便说要大摆筵席,还将这桩差事全权交给锦氏去办,还允许她实在忙不过来,可以从娘家请人来搭把手——
至于王府里其余侧妃、妾室云云。
连南定王自己都知道,个个都是绣花枕头。
寻欢作乐还行,办差事就算了。
锦氏心中既喜也愁。
从昨日开始,便忙的一刻不停。
时间紧,又要兼顾排场。
忙的脚不沾地,院子里信得过的、能用的人通通被她指派了出去,她不愿向兄嫂低头,又怕被兄嫂打听到子嗣一事,因而派人去叫锦鸢来。
谁知这丫头谨慎。
她寻不到助力,一夜未睡。
好在第二日锦鸢来的早,锦氏心里顾不得旁的算计,立刻交代两件简单差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