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睁着眼,呼吸放轻,正想要闭眼强行入睡时,赵非荀的声音从发顶传来。
“那是因什么而不开心。”
锦鸢下意识地就要张口解释,“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因您对我真心、宠爱愈发的多,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的动作打断。
粗糙的指腹落在她的眉梢,轻轻拂过,而后手掌笼上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在胸前,“锦鸢。”
他沉声唤她的姓名。
“将来会有你的孩子。”
怀中的身体僵住。
男人敏锐,立刻察觉,反问道:“不高兴?”
孩子……
孩子……
她闭上眼,想起梦中凸起的腹部想起腹中孩子的鼓动,想起男人听闻后的冷漠,忍不住抱紧眼前的大公子,哪怕她知道是梦,哪怕她知道未来可能已经改变,但怀孕的那段日子实在太过艰难,单是想起梦中临终前的绝望,她便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
眼下的幸福她尚不知能维持多久。
不敢奢望怀孕产子,不想让她的孩子与她一般,因她的出身而备受争议。
所以她时刻记着服用避子的药丸,哪怕他开口承诺,她也不敢当真。
“高……兴,”她压住心底的情绪,“就是……怕药丸吃多了将来不易有孕……”
赵非荀拍了下她:“有爷在。”
锦鸢探出头来,杏眸微弯,柔声答道:“难道不是有常大夫在么?”
这句话,无异纵火。
男人挑眉,双手下滑掐住她的腰肢,翻身将她压下,身体力行地让小丫鬟知道,女子怀孕一事重要的究竟是谁。
赵非荀故意提及怀孕一事,愈发看清小丫鬟对怀孕生子并没有太多期待,甚至还有几分抗拒。
他虽不解,但未深究。
至于照拂顾临邑儿子一事也就撂下了,但顾临邑却另外动了心思,租了他们隔壁的院子,动作分外麻利地请了一个奶妈妈、一个婆子照顾。
顾临邑住了几日,安排妥当后才回牟定县去。
哑婆婆疼爱孩子。
念着隔壁院子也没个主子看着,怕妇人们因此懈怠孩子,时常就去照顾一二,几次下来,隔壁的奶娘也会抱着孩子来他们院子散心,或是寻婢女聊天说话,锦鸢也常能见到孩子。
哥儿实在乖巧听话,鲜少哭闹不休,妇人们不得空时,也会将哥儿送到院子里请婢女照看片刻。
院子里的日子过得愈发热闹。
临近出发牟定县的日子,锦鸢中了暑气,无法跟着前去,连绣坊也不让她去了,只让她在家里好好歇息。
在家这几日,有陌生的妇人上门问路,操着一口京城的口音,问这儿住的是不是赵巡抚大人的家眷,她是巡抚大人的远亲,特来投靠的。
门上的小厮谨慎,不敢随意回答,便将在家休养的锦鸢请了出来。
锦鸢听妇人说她是华老夫人那边的亲戚,关系答的详细挑不出错,只是赵非荀与华家走动不太多,锦鸢一时难辨真假,暂时将妇人迎了进来,当做客人款待。
妇人热络,能说会道。
拉着锦鸢的手就唤她娘子,更说娘子面善,一看便是将来要享福的面相,说着说着,又问起锦鸢的出身如何。
锦鸢将她当成华家亲戚,起初答的还算仔细,但逐渐察觉不对,妇人一门心思都在打听她的事情。
锦鸢谨慎,借口说绣坊里事忙,不便久陪着说话,若有要事,还请等大人回来后再上门来,她一个丫鬟,做不了主。
等妇人出去后,锦鸢立刻吩咐小厮,今后再见这个妇人直接想法子赶走,不必再报。
之后妇人再未上门来过,锦鸢也将此事抛之脑后。
却不知,这名妇人在青州府徘徊几日后,一路回京城后,进了南定王府的门。
京城暑热渐散去。
锦氏屋中已不用冰山。
她双腿盘坐在罗汉榻上,榻上的小几上点着一盏安神静心的佛香,锦氏双目微闭,手中念着一串佛珠。
自从今年春日过后,锦氏空时就会打坐念佛,以消今世业障,图一个心里安稳。
她坐在上方,听着
“那位姑娘已经做妇人打扮,看着五官端正被养的极好,院子里的下人对她客客气气的,都称一声‘锦姑娘’,不大像是丫鬟,更像是位主子的派头。锦姑娘起初没疑心我,问及家里情况后,姑娘只说双亲不再了,只剩她一人。后来也不知怎么了惹了姑娘疑心,就被姑娘请了出来,我怕再上门要露馅,再青州府徘徊几日后才敢回京。”
锦氏听后,才睁开眼。
婆子给了妇人赏钱,又叮嘱妇人此事绝不能说给第二人知晓,这才让妇人下去。
关上门后,婆子回到锦氏身边站着,忍不住松了口气,说道:“看来那锦鸢姑娘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问题,在锦家父女搬走后直接死了心,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