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她开口,语气分外平静。
府卫听见后,才皱着眉,“任凭打死了她们,脏的也是京城的地界,今日若非她们言语不堪在先,我们姑娘也断不会耽误官差赶路。”
听着话音是可以停了
官差连忙绕起鞭子,胳膊疼的都快抬不起来了,暗咬牙槽拱手道“是,是,是,这些我们都知道。”他又是一脚踹过去,“还不快滚过来谢恩”
钱氏、沈如绫爬到府卫面前,重重磕头谢恩。
“多谢姑娘”
“多谢姑娘。”
带着隐忍的恨意、厌恶,以及不甘心。
可她们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死死压在心底。
一如当初的锦鸢,被赏了板子后,还要向钱氏谢恩。
在赵家姑娘解了气,官差又客气的同府卫道了一声,这才转身过去,骂骂咧咧的踢她们两脚,把心里的怒气全部冲她们撒,“爬起来别给老子耽误了赶路的时辰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快点”
钱氏浑身疼的佝偻着背站不直。
沈如绫爬起来的动作也慢。
眼看着他们都要落到队伍的最后去了,官差顿时等的没了耐心,用力猛的一拽捆住她们的麻绳,也不管人站没站稳,直接跨步赶路,钱氏二人被拽得跌跌撞撞,险些栽倒时,却见沈如绫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这一幕被锦鸢看见。
沈如绫是又有了
顾生的
随及,她无声冷笑。
沈如绫养尊处优着长大,自然身娇肉贵,能不能熬得过流放路上的折磨,更不用说保住肚子里的
锦鸢视线重新看向囚犯之中。
她看见了不少面熟的脸,其中,果真不见那位庄婆子的身影。
为揭露沈家的案子,赵非荀真煞费苦心,步步为营。
而她
或许,也是其中的一环。
又或许,她只是颇为和他心意的玩物。
今日她的威风,何尝不是借了赵家的势
囚犯的队伍已陆续从正街口消失,围观的百姓纷纷散去,留下街上一地滂臭的狼藉。
府卫牢牢护着锦鸢,不然人群冲撞到她。
而这份体贴的照顾,只让她愈发冷静,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心思,她所求的,是活下去,若有可能
“鸢”
“阿鸢”
“锦鸢”
锦鸢微微分神的跟在府卫身后,直到府卫停下,她才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亦是回头看去。
城外,押送离京的队伍行动拖沓,在烈日炎炎下,极其缓慢的赶路。而在城门外半里地,有一间分外简易的茶肆,遮阳的布棚下,摆着四五张桌上,有几个零星游人坐着饮茶解暑。
靠外侧,坐着二人。
戴着斗笠、穿着衣裳虽颜色低调,却不是寻常百姓常穿的粗布麻衣。
褐衣男子用手指支起些斗笠,目光看向囚犯中的沈家母女。
看着她在行动时,用手微微护着小腹。
接着,似笑非笑的叫了声旁边的青衣男子,压低声打趣道“顾公子这段露水情缘善后的不彻底啊,这么还给人留了个种”
青衣男子不轻不重的撂下茶盏。
暑热之下,他的语气也有些冲人“别再叫我这个名字。”
“好好好,是兄弟我失口了。”褐衣拱手赔礼,瞅着顾临邑一脸的阴郁,他就止不住的高兴,“再说刚才那话,该不会是顾二当家想当爹了”
“闭嘴。”
顾临邑忽而拧出一丝邪笑,面上看着还算正常,可桌子底下,手里匕首的已经戳在他的腰腹上,他慢条斯理的问“这儿风大,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得褐衣一阵恶寒。
顾临邑搭上了赵非荀这条路后,越来越邪门了
他连忙举起双手,呵呵笑道“小弟也是好意呵呵二当家如果不想要,不如小弟稍微动动手”
抵着他腰腹的匕首更逼近半寸。
握草
痛死老子了
皮都破了
“二当家二当家,是我嘴贱我今儿个什么都没看见”抡起手掌啪啪甩了两个巴掌。
顾临邑这才收回匕首,“从京城到烟瘴之地,人能不能挺住还两说,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你说是吧”语气听似温和,可眼神却邪气的吓人。
褐衣连连点头,“是是是”
顾临邑起身,扔下茶水钱,牵着马匹扬长而去“你先回伏诸山去”
褐衣捂着腰腹起身,挥手道“好嘞”
在看不见顾临邑的背影后,褐衣脸上的笑容顿失,他看了眼桌上泼洒出来的茶水,呵呵一笑,盘算起了个念头。
这茶水都撒出来了,是不是代表这位二当家也有些不稳了。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
他既然暗暗投在大当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