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她听着自己僵硬的嗓音响起,面颊迟迟反应过来,开始火辣辣的发烫作痛,她不禁抬起手捂着脸,“奴婢知错了奴婢今日什么都不曾看见”
从前,小姐不是这样的性子。
小姐虽脾气大些,但也常看着丫鬟们笑闹,也同她们说几句玩笑话。
可自从
自从定下婚事后,小姐像是变了个人。
遇见顾公子后,更是脾气暴躁,她们挨打挨罚成了常事,日日如此,锦鸢也觉得差事做的战战兢兢,自己还只拿着二等丫鬟的月钱。
沈如绫听她低头说话的语气,猜定这蠢笨的丫鬟胆小怯弱,愈发厉声威胁她“回了国公府后,若母亲传你去问话,你不得提及我昨夜外出之事,更不能提及顾公子,记住了吗”
锦鸢低声“是,小姐。”
倒是一副忠仆样。
沈如绫见惯了自己母亲钱氏驭下的手段,威胁过后,又放下身段,柔了些语气,将她从地上拉起,面上携了份淡笑,同她说“口风严谨些,将这些事彻底烂在肚子里。等将来我嫁入赵府,自有你的好日子过,知道么。”
嫁入赵府
小姐您可知道,与顾公子次次相会,其中不知有多少是赵非荀的手笔。
他正谋划着您与顾公子之事。
今后事发
锦鸢想起梦里国公府门上的封条,又念起当年入府,初到院中,小姐笑着与她说话的善良,心里终究不忍心,抬起头,试探着开口“小姐,赵将军”
“啪”
沈如绫听见赵将军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当即变了脸色,一双漂亮的眸子含着厌恶之色瞪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我立过的规矩都不记得是吗别在我面前那莽夫的名字”接着又讽刺道“口风还没把住,就惦记着要爬上那莽夫的床了锦鸢,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啊”
锦鸢仓皇抬眸看去。
面色青白。
“奴婢”她开口,又挨了一掌的嘴角肿痛,她忽然没了规劝的心思,更有些可笑自己昨日生出的打算,竟然想要去阻止他们说不定她当真去了,小姐还要打骂她一顿,命她守在门口替他们放风。
小姐自己都不珍爱自己的清白。
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不如就等着
等着那日到来,她只为自己拼出一条活路谋划。
锦鸢垂下眸,头磕在地上“奴婢会闭紧嘴巴,不再多言半字,请小姐息怒。”
沈如绫冷着脸,“起来侍候我洗漱。”
锦鸢应声。
之后侍候,沈如绫看她不顺眼,存心挑刺,锦鸢难免挨几句骂,在她听来,都有些麻木,倒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梳妆好后,沈如绫又去五通观的大雄宝殿求了支签,解出来的签文不佳,一路都没个好脸色,不是斥骂锦鸢,就是骂几个婆子。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后,婆子们齐齐松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锦鸢私底下瞧见了,苦笑一声,她不信神佛,不然也想要念一句佛号以来保佑自己,回去路上少受些责骂。
在下山的路口,沈如绫随意挑起帘子朝外看了眼,忽然盯着一个方向,惊喜难抑的掩住唇,喃喃唤了声顾郎。
锦鸢离她近,自然也听到了。
跟着看去,真见顾生徒步走在下山的路上。
他一身青衣,身姿挺括,衣袂随着走动在空中低低扬起,行走间目视前方,侧容清隽,气质如远山清水般辽阔浩瀚,倒使得文儒书卷气淡了些。
沈如绫瞧他,自是万般欢喜,怎样都好。
心头雀跃,说不出的高兴。
但马车仍超过了顾生,直至将他甩到身后。
沈如绫恨不得立刻跳下车去,同他细诉相思之情,可四周还有婆子盯着,威胁一个蠢奴简单,但婆子们滑不留手,她实在不敢轻易行动,但又不愿错过这一次机会。
脑中闪过一念,她翻出来自己的一块绣帕,又拆下一只簪子裹进去,塞给锦鸢,压低了声音道“去将这些交给顾郎,他自然懂得。”
锦鸢吓着了,没想到沈如绫如此胆大,低声回道“婆子们都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沈如绫拧眉不悦,“去,别叫我吩咐你第二遍”
锦鸢知道再劝只会自己挨打,干脆如她意。
掀开帘子,装作看外头风景,不慎把手帕丢了下去,忙缩回头去,冲着外面嚷了声“马夫快快停下车,我的帕子掉下去了”
马夫为难,“这”
锦鸢已从马车钻出去,哀求了声,“小姐也知道的,我去捡了就回来。”
马夫答应,吁一声,勒停马车。
锦鸢盈盈着道了声谢,这才跳下去。
受了伤的脚踝着地吃力,她险些没站住身子,疼的皱起眉来,接着听见从马车里传来沈如绫的声音,“继续赶路,一个丫鬟哪里有脸让我等她了。”
马车听命,缓缓抽下马鞭,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锦鸢的方向,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