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停。
五通观坐落在半山腰上,山上植被茂盛,观中亦是花树繁盛。
春雨过后的清晨,观中树叶如洗过般翠绿,空气清新,加之观中早上香客少。走在其中,让人神清气爽。
锦鸢、妙辛跟着沈如绫去大雄宝殿进香祈福。
结束后,妙辛到山门口接国公府来的人,锦鸢跟着沈如绫在观中的后跨院闲逛。
逛了片刻,沈如绫说她手帕落在了客居里,命她回去去取,自己在这儿等她回来。
锦鸢从命,向西跨院走回去。
刚走出后跨院,余光中见一身影从另一条小道而过,往后跨院走去。
锦鸢本不在意。
走了两步后,才想起那个身影有些眼熟,再仔细回想,像是顾生顾公子
小姐将她打发走去取帕子。
顾公子又刚好过去。
如何巧合,她怎能不在意。
当下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又折返回去。
回到后跨院她走出来的那院子前时,隔着扇月洞门,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锦鸢的心陡然沉下。
他们是无意撞见还是私下相约
小姐今年秋日就要与赵府大婚,观中眼下虽无旁人,但如果被人看去与一外男私会,是要毁名声的大事
锦鸢悄悄隐匿身影,沿着月洞门旁闪入。
幸好院中花树繁盛,她藏身躲在一棵海棠花树下,透过枝丫间稀疏岔影,只见小姐与顾公子相对而立,相谈甚欢。
他们身后得桃花花树,满树的桃花怒放。
树下的两人看起来眉眼皆是笑吟吟的欣喜,男才女貌,都能拓入画中。
听着他们谈论歌词歌赋。
锦鸢也甚少见小姐笑的这么开心,用手虚掩着唇,一脸小儿女般的娇艳模样。
不知说到了什么,顾公子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过去。
小姐抬眸,怔怔看他一眼,又低头将它推了回去。
两人手碰在一处,却无人避嫌。
锦鸢大惊失色,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唇。
脚下动了位置,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发出轻响。
已被那边的沈如绫察觉,她立刻扭头看来,清声质问“谁在那儿”
语气中是戒备之意。
她也知道私见外男不妥。
沈如绫见无人应声,立刻朝着锦鸢躲藏的方向走来,仍在问着“有谁在这儿么”
锦鸢牢牢捂住嘴巴,不敢露声。
希望能蒙混过去。
若不然在小姐走到第三棵树那边的位置时,她也要先一步露面。
沈如绫先一步察觉到藏在花树后的人影,看见那裙裳的颜色,猜到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心里松了口气,转过身,对担忧着跟来的顾生莞尔一笑,“好像是只花狸,听见人声就跑了。”
顾生毫不怀疑,眼神从花树上轻轻掠过。
颔首,温文儒雅道“这五通观中的确有不少花狸,许是跟着师父们焚香祷告久了,比起山下的颇多几分灵性。”
沈如绫柔应了声,语气微顿,“方才与顾公子相谈甚欢,今日过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得见”
她落寞的垂眸。
沈如绫生的明艳动人,平日里不常做女儿家的娇态。
此时落寞叹息,便是连鬼神见了都要不忍于心。
顾生道“我已经在京中长居,今后有缘自然能见。”至此,他已不再谦称为顾某,说完后,拱手要辞别时,忽又目视沈如绫,语气说不出的温柔细致,“几日后在仙韵湖旁有一画扇会,有不少文人墨客都会参加,沈小姐对诗词颇有造诣,若是方便,倒可前往品鉴游玩一二,权当散心。”
沈如绫脱口应下,语气中掩饰不住喜悦“自然赴约。”
得顾生温和一笑。
二人辞别,沈如绫目送顾生走出院子,转过身来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敛起,低声呵斥“还躲着不出来吗”
锦鸢才从树后走出来,到她面前,正要屈膝行礼时,沈如绫已抬手朝着她脸上用力扇去,柳眉倒竖满面怒容“锦鸢、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偷听主子说话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我母亲还是秦嬷嬷”
锦鸢挨了打,立马下跪。
连连摇头辩解“无人指使奴婢,奴婢更不敢”
沈如绫逼近她一步,视线咄咄逼人“不敢做都做了还说不敢”她嘲讽一笑,随即脸色再变“母亲与秦嬷嬷当真没有看错人,主子面前看着是个锯嘴的葫芦不知肚子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
沈如绫手指直直戳在她面前,腕上带着的镯子撞出响声,娇斥一声“说你究竟怀的什么心思”
锦鸢已是双眸含泪,昂着头,苦苦哀求,“奴婢绝无什么心思是方才出去时看见一人走来背影像是顾公子奴婢担心小姐才折回来的”
沈如绫放下手,却眯起眼,视线愈发凌厉凝着她“顾公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