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听完后,立刻惊疑着问锦鸢“听你这么说来,那乔家见做不成正头娘子还不死心,又动了让女儿做妾的心思”嬷嬷语气急切,仿佛要塌了天,又急慌慌的看向国公夫人,“夫人,大小姐还未入门,这妾室都快登堂入室了,这可如何是好”
国公夫人收起佛珠,缓缓起身,淡声说了句住口,接着走到锦鸢面前,竟是伸手要将她扶起来。
锦鸢愣住,心中却只剩下惧怕。
不知国公夫人此时要对她做什么。
锦鸢受了伤自己根本无力站起来,还是打手婆子架着她的胳膊起来,单起身这个动作,牵动后背,痛得她冷汗涔涔。
国公夫人收回手,语气和蔼道“好孩子,你一心为大小姐,倒是我们误会了你,你也别怨恨嬷嬷心狠,我只得绫儿一个女儿,对她的婚事自然紧张些。”
锦鸢连忙低下头,不敢看眼前似菩萨般和蔼的夫人。
心中愈发惊怕。
“夫人言重了,奴婢是大小姐的丫鬟心中不敢有一丝怨言”
国公夫人善意颔首,语气颇为欣慰“今日你先下去好好休息,等伤好些后再来仔细回话领赏。”
锦鸢还要叩头谢恩。
又是疼出一身冷汗。
最后是打手婆子架着她出去。
院里的婆子们是惯会拜高踩低的,一路上动作粗鲁不说,进了屋子后直接将她往床上一扔,不顾她后背的伤痛,临走前还骂她一声狐狸精,没将她打死那是夫人心善云云。
锦鸢趴在床上,死死咬着唇闭眼落泪,哪怕知道她们素来如此,但这些话听入耳中,岂能好受
后背一身接着一身的冒冷汗。
就这么忍了大半日,与她同住的一等丫鬟妙辛下值回屋。
一进屋就看见锦鸢趴在床上,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你几时回来的,怎么成这样了,还出了这么多汗”妙辛是个单纯直爽的性子,虽是一等丫鬟,但与锦鸢一同进府,两人比旁人更交好几分,见她这样,紧张的凑近关心,惊呼了声,“呀你的脸我这就去拿冰帕子来”
妙辛一并端了盆温水来,坐在床边绞着帕子。
大家都是做奴才的,虽比其他下人身份高些,但国公府里的几位主子脾气都不好,发起火来对一等丫鬟都动辄打骂的。
更何况是锦鸢这试婚丫鬟。
妙辛还要替她擦身换衣服,同屋的另一个丫鬟椒叶进来,瞧见后嘲讽一句“哟,这伺候过未来姑爷回来小蹄子就是不一样啊,连妙辛姐姐都使唤的动了”
锦鸢向妙辛摇了下头,“多谢你,剩下的我来就好。”
倚在门口的椒叶嗤了声。
锦鸢才挨了打,在秦嬷嬷眼中已然记了一笔,椒叶又是她嫡亲外甥女,不愿和她计较。
妙辛却不怕这些。
当下甩了帕子发作起来,叉着腰指着椒叶一顿骂“你有本事当着我的面再骂一遍试试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张口闭口就骂人小蹄子,我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自己那一等丫鬟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还需要我拍你脸上不成”
椒叶被骂的满脸涨红,指着她气道“你你你你敢这样骂我我要告诉秦”
妙辛上前顶她一步,看着椒叶踉跄的退出去,叉腰哈哈仰头一笑,指着门外“你去超不过架都要去找你老娘告状,没用的东西”
把椒叶骂的捂脸捂着跑了。
妙辛赢了一仗,身心舒畅。
又回屋里,对着锦鸢挤眉弄眼“瞧见没,她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吵不醒就只会哭,有我在你甭怕她”
锦鸢虽浑身疼痛,但看着妙辛故意来逗她开心,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之后两日,锦鸢一直在屋子里养伤。
她身上的伤怕妙辛看了担心,没有让妙辛帮忙擦洗过,再加上手头上也没有药可以用,只能硬生生的熬着,好在脸上的红肿淡了些,只要不凑近看,便看不出印记。
过了两日,国公夫人才再次传她去问话。
除了国公夫人、秦嬷嬷外,这日沈如绫也在。
锦鸢站在堂下,万般谨慎的答话。
问的多是清竹苑的人口多少,性子如何,是否好相处,将军身边有无什么通房大丫鬟,将军性格如何,在那事上如何云云。
锦鸢一一答了。
只不过最后一个问题她不敢如实答“赵将军常年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孔武有力、气势如虹,奴婢胆子小,只顾着怕了。”
国公夫人听后颇为满意。
看来这赵将军不是耽于皮色的正直性子。
院子里的人口也简单,没那么多通房丫鬟,是个洁身自好的。
按着他如今的年纪,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反倒是沈如绫听后不高兴起来,“听这丫头这么说,这赵非荀分明是个不懂情趣的莽夫,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她扭着身,挤到国公夫人坐着的老料黑湘妃玫瑰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