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心赶路的李循突然侧目而视,周征也瞬间瞪大了眼,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镇名镖局掌舵丁齐山满门不是已经惨遭海难了吗还是我消息落后了”杨明悄悄凑近周征低语。
后者顿时没好气斜了他眼,“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平时让你少磕点瓜子,人家路边的乞丐消息都比你灵通。”
“我又不是专门探听小道消息的,哪像你跟个娘们一样天天打听别人八卦。”杨明撞下了他胳膊。
随着李循瞥了两人一眼,后者才顿时停止拌嘴,转而用一双双惊诧的视线看向丁盛雪。
“我父亲的确在一月之前惨遭海难了无踪影,但我与母亲平时甚少参与镖局生意,恰好那日我与母亲去扬州探望外祖母,谁料途中遇到一群黑衣人,我母亲”
丁盛雪脑袋越来越低,几乎泣不成声,“那群黑衣人武功高强,我母亲不幸惨遭贼手,而我则在二叔的保护下侥幸逃生,可是二叔也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我只以为是父亲的仇家上门寻仇,所以之后也未敢暴露行踪,一直都是蓬头垢面混在难民堆里才苟活下来,直到三叔将我找到,我才得知父亲已经惨遭海难,此番押镖的人也几乎无一幸存,只是不知为何,在外人眼中便是我们一家惨遭海难,至今外界也不知我还存活于世。”
听完她的叙述,李循逐渐陷入深思,周征两人却满眼都是同情与怜悯,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会遭此巨变。
“我记得镇名镖局掌舵丁齐山武功盖世,为何你半点功夫也不会。”杨明发出疑问。
身在江湖中行走,自然是仇家无数,丁齐山不可能不教给女儿一些防身之术,可先前观对方分明比寻常女子还要柔弱几分。
“我自幼患有心疾,不宜习武,父亲也从未让我接触镖局中的事,以至于如今镖局落入他人之手,我却连露面也不敢。”丁盛雪攥紧拳头,眼中出现一抹恨意。
闻言,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用想也知道这回对方是要去寻谁,大抵就是去寻那个杀害她父母的仇家,毕竟此番碧影山庄群雄集结,能杀害四大镖局掌舵之一丁齐山的人必定也不是常人。
若是寻常时候,她一个女子去寻仇无疑是以卵击石,可这回碧影山庄高手云集,不乏仗义执言之辈,若是此时出面揭穿仇家真面目,那么自然而然会有人出来替她一个弱女子主持公道。
不得不说,这招虽然险,却也是唯一报仇的办法。
只是那背后之人能派人暗杀丁盛雪一次,必定就有第二次,他们若是带上对方,恐怕也会惹祸上身。
倒不是害怕遇到危险,只不过平时小打小闹也罢,可若是卷入这种江湖纷争,届时怕是他们整个青山派也难以脱身。
“我们只是小门小派,此番怕是帮不了姑娘。”周征满脸歉疚,似乎笃定大师兄也不会多管闲事。
“现如今镇名镖局掌舵是谁”林苡忽然问道。
丁盛雪忽然抬起头,眼神复杂,“我父亲的大弟子,余长珏。”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杨明不由绞尽脑汁思索起来。
只有周征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见大师兄他们还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他只能皱着眉头出声道“他也是百里长霖的女婿。”
杨明突然眼神一变,又回头看了看马车里的贺礼,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长珏是被我父亲捡回来的,那时他还只有九岁,我父亲见他根骨不错,便将他收入门下,这些年也带着他走南闯北处理镖局生意,他本就是父亲的大弟子,镖局不可群龙无首,他顺利成为掌舵我无话可说。”
说到这,丁盛雪忽然手心一紧,“可我们自幼青梅竹马,十六岁那年便以定情,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此生绝不负我,可我失踪尚且不到一月,他便成了他人的乘龙快婿,此番我便是要去问一问,他究竟是何心肝,我父亲的死是不是也与他有关”
她虽未插手镖局生意,可也不是傻子,如果父亲惨遭海难是意外,那么她与母亲被追杀难道也是意外吗
倘若真是对方为了攀上碧影山庄从而痛下杀手,那么此番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彻底揭开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让他的春秋大梦就此落空
“这”
周征和杨明一脸呆滞,甚至都忘记了赶马车,显然没想到其中居然还藏着这么一番隐秘。
碧影山庄的乘龙快婿竟然是个负心汉,那百里庄主可知情
这要是把这姑娘带去碧影山庄,恐怕这次婚宴要彻底毁了。
“你可还有其他亲人”林苡问道。
丁盛雪红着眼摇摇头,“二叔已死,其他人我也无法信任,如今余长珏已经攀上了碧影山派,三叔也不敢再得罪那个畜牲,只是派给我几个护卫,让我前往碧影山庄揭穿那畜牲真面目。”
林苡不由眉间微蹙,派这么几个人送侄女去碧影山庄,这个丁三叔怕是不安好心。
难怪这几人要扮成山匪,因为丁盛雪哪怕死了,那也是死在山匪手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