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都岭县星月不显,大雨倾盆,而都岭县衙内却是灯火通明,一片暖意
“哎呀,三位家主都如此赏脸,本官真是觉得有脸面啊”
酒桌的主位上,周县令双手举着酒杯,一脸的春风得意“别的客套话就不再多说了,都在这杯酒里,本官先敬诸位一杯”
一杯酒饮毕,周县令的目光便落向了赵有泽身旁的韩芒身上“本官听闻,赵家主与韩小兄弟结为异姓兄弟了”
赵有泽闻言点了点头“我与韩兄弟一见如故,便与其义结金兰不想这等小事竟然惊动了周县令”
“诶赵家主说得什么话你们三家家里就没有小事回头我让师爷备一份礼送去赵府,以贺二位义结金兰”
周县令说着,端起酒杯就来到了韩芒身边“韩小兄弟,先前老哥哥多有得罪,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以后有事需要本官帮忙的,尽管开口”
韩芒闻言,对这个虚伪的狗官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但当着几位家主的面,也只好强压下心中反感,与其碰了一杯。
“周县令今晚如此大摆筵席,不知所为何事啊”似是看到了韩芒眼中的不耐,赵有泽急忙只开了话题。
“诶,今天本官主要是与各位家主叙叙旧,交流下感情”
周县令说着,而后顿了顿,接着道“除此之外呢,还有一桩发大财的生意,想要与诸位一起做”
“嗯什么生意”
郑家家主郑望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率先开口问道。
周县令指了指正南方向,小声道“信南王反叛一事,不知几位可否知晓”
“信南王”
在座众人听到这个名号,无一不是眉头紧皱。
信南州是洪国最南边的一个郡州,也是洪国最后收服的一块领土,满打满算时间不过百年。
信南州民风剽悍,因此屡遭朝廷打压。
直到半年前,朝廷突然要给信南州加税,信南王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理打压,终于揭竿而起,发动了叛乱
叛军势头凶猛,再加上如今洪国皇帝实在昏庸,不过短短半年时间,洪国的十八州便有四州落入叛军之手
一时间,洪国朝堂人心惶惶
“周县令,难道您”郑望嘴角一绷,看向周县令的目光满是质疑之色。
“诶郑家主可莫要乱说”
周县令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打断了郑望的话,唯恐与叛军扯上一丁点联系。
“我周回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怎么会与那些无君无父的叛乱之人有瓜葛”
“只是叛军攻势凶猛,我朝廷大军前线吃紧,急需兵器甲胄支援”
“而本官恰好有一个路子,可以将诸位手中的兵刃直接卖给朝廷,价钱比你们平时卖得还要高诸位可以借此大赚一笔”
说到这里,周县令咧嘴一笑“只是到时候,诸位切莫忘了本官的引荐之劳”
“原来如此”
在座众人听完,都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巨利的生意,又岂会有不做的道理
就在宾主俱欢之际,孙奎冷冷瞥了赵有泽一眼,饶有深意的道“等周县令这趟生意做完,赵家怕是要赚疯了”
“恐怕到时候,这都岭县第一铁器家族的位置,我孙家也要让给赵家了”
而一旁的郑家家主闻听此言,也是忍不住看向赵有泽,其目光闪烁不定,显然这段时间赵家的强势表现,也让郑家的生意受到了冲击
赵有泽显然知道孙奎话中的意思,忍不住笑道“孙家主此言就有失偏驳了,这些年你孙家如此强势,上到赵家郑家,下到像韩家这种的小铁匠铺,孙家主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风水轮流转,这才几天的功夫,孙家主就忍受不了了”
郑家家主闻言,忍不住瞪了一眼赵有泽,又瞥了一眼孙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仰头猛干了一杯烈酒
“啪”“啪”“啪”
孙奎冷笑着拍着巴掌“赵家主说得好啊,风水轮流转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嘭”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一道人影却突然闯了进来。
“影五”
赵有泽见到来人,当即面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影五瞥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边,俯起身子与赵有泽耳语了几句。
“咔”
赵有泽闻言,额头顿时青筋暴起,手中的酒杯也被其一把抓的稀碎
赵有泽冷冷瞥了孙奎一眼,而后向周县令告罪一声,拉着韩芒便朝赵府奔去
县衙大堂中,隐约传出孙奎猖狂的大笑声
“怎么了”
出了县衙大门,韩芒立即看向影五,从赵有泽的脸上,他察觉到发生了大事
“三爷,有一伙儿贼人突袭了赵府,待二爷带人过去救援时,另一伙贼人又突袭了驯马庄”
“调虎离山之计,突袭赵府只是障眼法,他们的目的是驯马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