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的过了些日子,还是阿洛偶然间听到杜妻与儿子嘀咕,杜文秀嫁给乡下人都能得来十两银子,长相更为出色的杜文婵可不能随便就嫁了,定要瞅那出的起银钱的人家才能行。
杜文婵母女一时不知是要放心,还是更担心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只要有了银钱换来自己好过,又怎会管他人的儿女过的什么日子。
杜文秀轻叹,将玉兰姐妹的事情与杜文婵一讲,便是亲生的女儿又怎样,不是什么人都配得当母亲的。
杜文婵抚着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幸好,幸好,杜秀才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还是要顾些脸面。
杜文秀听了却是冷笑不语。
脸面
若真的顾忌脸面,又怎会收了十两银子便不管自己是跟谁走,又走哪去了
这也是自己运气好,嫁了个安生过日子的男人,若不然,便是转手将自己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又有谁会吭一声
不过这话却不好对杜文婵说的,她到底还要在这家里生活,自己给她灌输太多现代观念野了心反而不好。
无力反抗的人生,思考得越多,过的就越痛苦。
浑浑噩噩的活着,有时候也挺好的。
午间吃饭,都是一家人,也不必避讳,便坐了一个桌子。
妾室阿洛端上来一盘子青菜,一盘子糟姜,烧了个糖醋茄,并一碟子腌笋,又去给杜秀才打了两角酒。
八个人对着这四个菜,陆家三个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杜文秀笑吟吟的夹了一根腌笋,放到杜妻碗里。
“娘,尝尝这笋,还是我自己做的呢,在桃花村没什么进项,全靠这个撑着没把我们一家饿死。”
杜秀才的脸色阴沉得像灶台锅底的灰,自家哪里就到了这般境地。
往日里三天两头的还有肉吃,如何今天姑爷登门却只做些这般不上台面的菜,其中有一样还是人家带来的。
“这么点子菜够谁吃的阿洛,拿了钱去丰水楼买几个菜去,没的丢人现眼。”
杜妻也撂了筷子冷笑道“秀才老爷说的好大话,学堂里的学生越来越少,拿回家的束修早就不够用,哪有闲钱来待客。若是非要去丰水楼买几个菜,只怕要把我这老妻先压到当铺去换几个银子才使得。”
杜秀才年纪越来越大,老眼昏花,课堂上又常常昏睡,许多学生都转投了其他夫子的门下,收上来的束修自然是越来越少。
可也不至于像杜妻所言这般,无非是做个样子给姑爷看罢。
杜秀才的脾气并没有随着年纪增大而收敛,冷哼一声,重重地丢了筷子起身径自出门去了。
杜妻也不理他,自顾自招呼着大家吃饭。
一顿饭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吃完后略坐了坐,几人便起身告辞,杜妻一留再留,架不住三人只喝那跟方氏做饭有一拼的清水汤饱了肚子,不扛饿,准备回家先把五脏庙安抚了再说其它。
见他们铁了心要走,杜妻也不好再留,直送到门口,连回礼都忘了给。
回去的路上,几人肚子咕咕响,无法,只得在街上又买了几个胡饼吃,一抬眼,对面小酒馆里那点了两个菜一角酒吃得正香的不是杜秀才还能是谁。
杜文秀拿眼斜着陆方海,悄悄的伸手在他那虬劲的手臂上狠狠掐了几下。
“叫你莫要买那些子东西,非要买,连个回本儿都吃不回来,饿着肚子出来找食儿吃,该”
陆方海嘿嘿笑着,嚼着胡饼。“到底是你的娘家人,他们做事儿不厚道,我们也不能有样儿学样儿啊。我自做好我该做的就是。”
杜文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扯着掩嘴偷笑的巧儿走在前面,留那陆方海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回到家,路上那几个胡饼也吃好了,正好有力气收拾屋子,该归置的归置了,又叫陆方海去集市上买了柴,准备晚上自家做饭吃。
又把店铺里边打扫干净,坛坛罐罐的挨着放好,有旁边的邻居探头过来看,打听是什么铺子。
杜文秀满脸堆笑,跟人介绍了一下自家的酱菜铺子,还送了一碗酱菜给人家尝尝。
得了免费的东西,邻居也是满口称赞,直说这酱菜比之自家做的还是香些,要帮她宣传一番。
收拾的差不多了,陆方海又打了声招呼出门去,反正没有什么粗活儿重活儿需要他干,杜文秀还生着他的气,也不管他。
晚间回来吃罢饭,陆方海交了五十文钱给她,倒把她吓了一跳,陆方海憨笑着,说自己下午晌儿去了码头,扛了一下午的货,得了这些钱。
还让杜文秀莫要担心,他能养得起家。
“你这些时日总是让我不要担心,这是我担心的事儿吗你到底也该爱惜些自己,码头扛包哪里是什么好活计,还是再看看,若是有其它的事儿做,便不要去做这个。家里还有些积蓄,没到吃不上饭的时候,不用你急匆匆的去卖苦力。”
杜文秀噼里啪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