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下葬后,这个年也过得冷冷清清。
杜文秀和陆方海商量,要不从桃花村搬走吧。
陆方海仔细考虑了一番,沉默着点了点头。
经过之前那么一番闹腾,石河镇已经没有媒婆愿意给巧儿说媒了,就算是他俩愿意养巧儿一辈子,可是这村人的指指点点怕她早晚也会受不了。
一直处在这个环境里,不是劝她想开些便能做到的。
现实的困难,也放在眼前。
不过虽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奋斗,一家人虽是省吃俭用,手上也没攒下多少银钱。
陆方海每个月进三次山,打些野兔野鸡的,回来了就上镇上卖,顺便把杜文秀的酱菜带去会安楼。
山货每次猎到数量不等,大概一个月合计七百文左右还是有的;现下冬天,大雪封山,也几个月没去了。
干木耳也在会安楼卖出了名声,杜文秀去镇上时,还教他家的厨子炒菜的时候放几朵木耳进去,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消耗也更快了,有时候每个月送一次一斤,有时候送两次,一斤一百二十文;
鸡蛋、盐蛋每个月送过去大概一百枚左右,再加上也收了村里人的鸡蛋做变蛋,价格比盐蛋还高出五文。
这样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有五贯钱的收入。
如果搬到县里的话,首先木耳是种不了了的,这一项就减去了几百文的进项。
打猎估计也难,这又是几百文的进项。
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养,只得到时候再看。
能做的怕只有酱豆子和盐蛋变蛋一类的东西,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炕上发愁。
但是每日里看着巧儿郁郁不乐的样子,心里也是害怕。
若是因为想挣钱,把巧儿给耽误了,只怕挣再多的银钱,两人心里也是不安的。
最后终是拿了主意,俩人合计了一下手中的银钱,先遣陆方海到县里打听一下行情,看看手中这近六十两的银钱能找个什么样儿的落脚处。
想着到时候少不得还得把酱菜生意做起来,所以最好是找个带院儿的铺子,前面能做生意,后边儿呢能住人,到时候再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像在石河镇这般,给酒楼供应些酱咸菜和盐蛋这种,若是能稳定供应,压力也会小一些。
趁着陆方海去县里,杜文秀也依着先前俩人商量的,去秋勇家找了他的新媳妇安氏。
安氏年前才嫁过来,还腼腆得很,秋勇见她来了,忙往屋里让,这会子天寒地冻的,站在外面受不住。
杜文秀也不矫情,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秋勇的老娘听的在一旁直抹泪,说巧儿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被那些子闲人传成这样。
还说就是秋勇跟安氏定的娃娃亲,若不然
杜文秀忙打断话头,岔开了说起种木耳和养鸡的事儿。
桃花村的人早就传开了,陆家的媳妇靠着那什么木耳赚了好些银钱,村里人也有跟着学的,长得好好的树伐了好些搬回家,也没发出来木耳。
也有人借着串门的名头过来瞧过几次,杜文秀将那小屋看得紧,靠着这个吃饭呢,怎么能让人随意就学去了。
其实杜文秀也想过,之所以陆方海将那无赖狠狠收拾了一顿,谣言还是没有停住,多半就是因自家只顾着自己赚钱,将这挣钱的法子捂得死死的,别人眼红了,没事还要编排出些事情来,何况这会儿现成的说道。
倒不是杜文秀不想教,现下是点对点给会安楼供应,销售渠道有限,还想着之后有了更大的市场,带着全村发家致富呢,踏在金光大道上的美梦都让她笑醒好几回了,哪晓得又出了这档子事。
“嫂子想把这事交给我们干”秋勇惊讶问道,新媳妇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激动。
杜文秀笑笑,沉静地说“可不是,这几日我和你方海哥商量了许多回,最后还是决定交给你们,还有我们家那院子,你们也可以暂时先住着。”
“啥”秋勇想不明白了。“嫂子这是啥意思我们住你们的院子你们要去哪儿”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秋勇的老娘也一连声地问。
“你看巧儿现下也不愿意出门,我们也不敢让她出去,要是走在村里听见什么闲话,怕她心里难受,再跟我婆婆一般”杜文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和你方海哥商量了,换个地方住,好歹让巧儿散了心情,不要一直闷着,最后闷出事儿来。”
“这样一来,家里就没法照看了。趁着你方海哥出去找房子,叫我过来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接手我们这一摊子家业”
秋勇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气说道“这是方海哥和嫂子照顾我们,我哪能不知道呢。只是你们要搬哪儿去以后咱们还能见着面吗”
杜文秀哈哈笑着,安抚他道“我们也不能飞到天边儿去啊,你看这会子,石河镇的媒人都来过我家了,巧儿也说不上什么好亲,我和你方海哥寻思着,要不到县里去瞅瞅,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落个脚的。”
秋勇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