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老子他妈的可是替皇室收账的
堂堂皇室,还能他妈的叫一个商人给宰了
这个乌十二郎看似精明,实际上脑子装的都是水吗,甭管你乌氏背后有什么显贵人物,还能比整个皇室更显贵
就认识jqk,不认识大小王是吧
乌十二郎听到此处,已经胆战心惊了,不敢惊动祖父,赶忙仓皇下拜“这位明尊,我实在是实在是”
宗正少卿咆哮道“你实在是什么实在是什么”
乌十二郎觉得很委屈你凭什么这么以权压人啊
我又不是来骗钱的,白纸黑字、真凭实据都在这儿啊
又觉得愤恨好像是被越国公夫人陷害了。
他索性将事情挑破“此事小人实在是冤枉,我们是卖方,只负责卖东西,有人出价,卖出去不是很正常至于这个印章,是越国公夫人盖的,也是她叫小人来此处兑钱,此中牵连多少,小人实在不知啊”
乌十二郎以为此举可以将战火转到罪魁祸首头上,不曾想宗正少卿与宗正丞听罢俱是变色,毛骨悚然“喂你别乱说话啊”
宗正少卿怒道“谁问你那个章是谁盖的了”
我们只负责审核跟批条子,不想掺和皇室的私隐,知道的太多会死的懂不懂啊你个王八蛋
又忍不住想,原来那个章的主人是越国公夫人
再想,难怪这个据说是低阶小官之女的娘子能杀出重围,一跃成为越国公夫人了
也难怪她敢在神都做癫人。
又赶紧把这段记忆在脑海中删除掉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乌十二郎见状,算是彻底的迷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边去叫乌留良的人还没来,但宗正少卿看乌十二郎实在不识趣,已经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缠了,觑了他一眼,冷冷的展开了一张条子,提笔开始填写“章是真的,流程也是合理的,你可以提到钱,我这就给你开条子。”
他麻利的签了字,盖了章,同时说“不过呢,我这儿有一句忠告,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往外说,当然,你硬是要说,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吧。”
宗正少卿把开好的条子推过去“你可以去户部兑现,也可以去朝廷下属的所有钱庄兑现,马上就能取到。”
乌十二郎神色不安的接了过去。
宗正少卿将笔一扔,靠到椅背上,笑的和蔼“拿去花吧,五十万两,使劲儿花,你真是乌家的大功臣啊,乌十二郎”
乌十二郎战战兢兢道“明尊”
宗正少卿脸色倏然一冷,一掌拍在案上“在收据上签字,我们这边要入档”
乌十二郎心里的不祥之感已经很浓郁了,可是他又实在委屈有人花钱买,我就往外卖,凭什么不可以呢
我来取属于我的钱,凭什么这么摆脸色给我看
他迟疑着签了字。
宗正少卿重新开始朝他笑“好了,结束了,回去好好庆祝一下,你走吧。”
出了宗正039寺的门,一阵清风刮过,乌十二郎这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爬满了汗,这会儿贴在身上,有种虫蛇舔舐的黏腻感。
回想方才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低下头,看着手上那张价值五十万两的巨额票据,陷入到了恍惚之中。
要去兑付出来吗
如宗正少卿所说,户部乃至于本朝所有官方下辖的财庄,都可以兑付这笔钱。
而这张凭据,其实也同他先前与官方打交道时收到的形制相同,只是从前的数额没这张那么大罢了。
乌十二郎捏着那薄薄的、却又好像重逾千金的凭据,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那个问题。
要去兑付出来吗
他迟疑了,没敢去到底还是会看人脸色的。
宗正少卿先前同他说话时的神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衷心的祝愿他
乌十二郎第一次懊恼起了自己的年轻,甚至于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念头就是,得赶紧回家去问一问祖父,我是不是办了一件坏事
可是他转而又想,越国公夫人还在东市等着呢,她能有这样的门路,同宗正寺牵扯上关系,恐怕也不容怠慢吧
还是先去把那边的事情了结掉,再回家去问祖父吧
乌十二郎心怀忐忑的上了马,扬鞭往东市去了。
乌十二郎离开之后,东市这边倒是没有出什么乱子。
也没人怀疑过越国公夫人会逃账。
人都在这儿坐着呢,怎么可能逃得了
再则,这事儿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越国公夫人能跑,越国公府能跑吗
祖传的爵位,不要了
耐心等着就是了。
承恩公倒是真的挺高兴。
他完全有理由高兴啊。
我们家诚然是丢了个大脸,可脸面这东西值什么钱
丢了也就丢了。
而你越国公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