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含恨、有嫉妒、有惊悚、有艳羡
“渡劫境”
“渡劫天雷”
“有人在破境”
“疯了传闻中渡劫破境都要准备至少九九八十一日,确保身魂道三者平寂顺心,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破境疯了不成”
而多数中境地境的修者们,此刻还处在骇然的惊厥里。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入耳的话声含义那可怖的天雷犹如能够撕裂他们的识海,是每一个修者面对生死之怖时所能体会到的、数倍于凡人的天怒。
唯有一个弟子还算平静。
乾门最后方,丁筱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我说么,敢情今早师叔一露面,天上就憋着雷呢”
那道犹如天罚的可怖神雷,终于撕碎了无数道光罩,直落向众人眼眸深处
“轰”
正在莲花台下。
洗练池后。
只见漫天碎光散去,一道雪白而凌乱狼狈的身影显现。
那人盘膝于地,身前长琴横起,血色从他殷红的薄唇间缓缓溢出。
“”
慕寒渊低咳了声,喉结微滚,将浓重的血腥咽了回去。
众人惊神。
“是寒渊尊在入渡劫境”
“不对,他气息仍是合道境啊。”
“难道渡劫失败了”
“怎么会渡劫境若失败,那除了身死道消别无可能”
“等等,你们看他身后”
一只纤细细白的手搭上了慕寒渊的肩背。
灵力轻缓送入。
黑色帷帽在方才的劫雷余波之下被掀开了,云摇一袭青丝垂身,但也并不在意,她只微蹙着清丽的眉,低头看向这个她好像愈发看不懂了的乖徒。
“以合道境就敢替我挡渡劫境天雷,你当真是不怕死么”
“我不会死的,”慕寒渊阖眸,被血色尽染的唇角轻勾起来,“即便是为了”
“云摇”恨得切骨的字声,从莲台上方迸下。
云摇微微仰首。
望着终于认出了她的目眦欲裂的白须老道,她冷然轻哂“碧霄,见了你祖宗,连个礼都不行,怎么,才三百年就让你的假仁假义喂了狗了”
身后惊声如潮。
“云摇哪个云摇”
“乾、乾门小师叔祖”
“她何日出关的”
“不可能那不是寒渊尊的小师妹云幺九吗”
“”
巨大震惊之后,碧霄眉眼抽搐着,死死盯住莲台下那道纤细却可怖的身影“即便是你,也不能阻拦慕寒渊身为道子,敢犯七情,必下我众仙盟禁地天牢,受雷斫之刑”
话声未落,众人忽觉得脚下的地面震颤起来。
方才那一道惊世劫雷劈得道场地面本就四分五裂,而此刻,裂隙还在震荡里不断扩大
众人所在的整座天山,似乎都跟着颤栗起来。
而在这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的可怖声势下,整个仙域内,无论身处何地,所有修者耳旁突然响起一道剑唳之声。
那一声漫长,迫切,焦急,兴奋
像是苦苦等待了三百年之久。
西域,梵天寺。
静室之中闭目的妖僧忽地睁眼,与对面金身安坐的大和尚对视。
了无阖眸而笑“她终究回来了。”
东海,凤凰仙山。
趴在万年暖玉上休憩的凤凰族族主警觉地抬起那束如七彩宝玉的翎羽,琉璃眼眸盯住了某个方向。
片刻后,它轻哼了声,扭过头啄顺了自己的翎毛“祸害遗千年。”
北疆,两界山前无归河畔。
藏在不知几百丈深的冰雪之下,一只如冰玉琉璃般剔透的寒蝉蛰伏在黑暗里。
它羽翼轻动,无尽黑暗深处,像是传来无声的长叹。
众仙盟,天山之巅。
九思谷莲台上,萧九思最先察觉,此刻也最早无奈“云摇,你就非得闹这么大吗”
说着,他袍袖一扬,带上了身后九思谷全部弟子,便消失原地。
云摇视若未闻,垂眸清声。
“奈何,归。”
“轰”
天山之巅终于在一瞬崩碎。
铺天盖地的雪崩犹如这方世界的终焉之日,而在众修者惊骇欲绝的眼眸里,一道稀世剑光自那万丈碎雪中掠下,剑尾曳着刺目光芒,所过之处冰雪尽融
“轰隆”
漫天的剑光贯过了五座莲台。
直落回云摇手中。
天地归寂。
下一息。
最高的那座莲台从正中缓缓裂开。
“噗”
一道血箭扬空,前一刻还仙风道骨的碧霄吐血跪地,衣冠皲裂,血色尽染。
“老祖”
“老祖”
在浮玉宫上下惊恐连天的呼声里。
云摇抬手,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