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晚阴着脸,将沈时意带回客栈,在房间布下禁制,将沈时意按在床上,便要去扯她的衣服。
沈时意连忙按住她的手,万万没想到迟归晚这么莽,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师姐,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我自己”
沈时意一边说着,一边却又拗不过迟归晚,只好任她将自己按在床上,剪开了衣服。
原本光洁的后背已经红肿一片,这还是隔着衣服,若是那药粉直接接触到肌肤,只怕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了。
迟归晚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中满是杀意。
她心中的躁郁之气早已散去,这一刻,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地,想要杀了戴惜玉。
沈时意感觉雷劫之后,师姐又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她趴在枕头上,感觉迟归晚在给她上药,冰冰凉凉的药膏敷在灼烫的伤口上面,惊起她一阵阵战栗。
更要命的是,她想到迟归晚现在定然是以指蘸药,在她的后背勾画游走,而她此刻上身不着寸缕。
她捏紧了拳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流得快了几分,耳根发烫,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闷声道。
“师师姐,你快一点。”
迟归晚指尖一顿,咽了咽唾沫,低声道“好。”
她表面上镇定,其实心中早就已经乱成一团,只庆幸如今沈时意看不到她绯红的脸颊。
她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看着自己的指尖机械地在沈时意的背部滑动,从腰窝,到背心。
中间都已经上好药了,该往侧一点了,她的手划到接近腋下的地方,再往下一点,就是
迟归晚猛地甩了甩头。
她又停了一会儿,等到平复了方才越来越快的心跳,才接着给她上药。
侧腰处大概是有些痒,她刚刚碰到,沈时意就瑟缩了一下,又捏紧了拳。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迟归晚终于唤了一声“时意。”
“嗯。”
“好了。”
沈时意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比打一架还累。
然后她感觉背上轻飘飘地盖着一件什么东西,回头一看,竟是迟归晚的外披。
“晾一会儿,先不要穿衣服。”
迟归晚的衣服也有一股药香,闻着令人很是心安。
除去外披的迟归晚愈发显得身形玲珑有致,沈时意从枕头中抬起头来,看着迟归晚倒水的背影。
腰好细,还很匀称。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迟归晚,后者却已经将水递到她唇边。
她突然粲然一笑“谢谢师姐。”
说着用嘴去叼杯沿,就着迟归晚的手喝了那杯水,下唇碰到迟归晚的食指,眼睛却紧紧盯着迟归晚的脸色,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耳朵到脸颊都烧红了。
师姐当真单纯。
在到达渝州的前一晚,戴惜玉的房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众人闻言赶过去,只见戴惜玉在地上不住抽搐着,皮肤下无数的黑色虫子在蠕动,有的甚至还从戴惜玉的耳朵钻出来,又从她的嘴巴钻进去。
和戴惜玉住一间房的小师妹已经吓傻了,此刻见到邰子轩,一下子哭出来。
“师师尊你快救救师姐”
“到底怎么回事”
“师姐今天一直说身上不舒服,但是害怕耽误赶路也没敢说,刚才我打水来给师姐洗漱,谁知谁知刚一碰水,师姐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那小师妹断断续续说完,邰子轩猛然回头,看向站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的迟归晚。
迟归晚一言不发,回看着邰子轩,眼中意味明显
就是我干的,你们咬我那么多口,我也是会还手的。
“迟师侄,你精通药理,你上前来给她看看。”
迟归晚脚下一动不动,轻飘飘瞟了眼抽得像中了药的蛆虫一样的戴惜玉,冷声道。
“魔疥虫,无解,且会传染。”
众人闻言骇然,当即齐齐后退三步,唯恐避之不及。
不一会儿,戴惜玉就没了声响,而她体内的虫子也渐渐沉寂。
万物峰弟子见这么会儿功夫她们的大师姐就死了,忍不住悲嚎起来。
迟归晚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想着的却是书中写的戴惜玉杀的那些人。
你死了,更多的人就能活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万物峰弟子哭嚎过后,忽有一人指着迟归晚。
“你你为什么不救我们师姐看着同门毒发却见死不救,你枉为掌门首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几句话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迟归晚怒极反笑。
“你聋了啊没听着会传染啊你这么敬爱你师姐,现在把她抱出去埋了啊”
那弟子脸色一红,强词夺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