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朱晋只来过一次,但他通过与其他食客的交谈,已经迅速攒下经验。
见到南意来点单也不惊奇,轻车熟路地接过菜单,边翻看边问
“小南,今天有什么新菜吗”
南意熟练地抱着本子回答
“刚上了四喜丸子,要么”
“要要要”
朱晋忙不迭应声,顺带咽了咽口水。
南意已是见惯不怪,拿着笔在小本子上画下数字。
重新抬眼,他发觉有人在看自己。
是跟朱晋同行的人。
南意面无表情解释
“没有工资,只是帮忙,不是童工。”
语调平铺直叙得快成一条直线。
由此可见,类似的回答他重复过多少回。
恰好经过的傅朝
我的一一啊可不兴这么跟钟导说话
傅朝犹豫着要不干脆支走南意,换自己上阵。
却又怕动作太明显,惹来人家钟导反感和观众好奇。
他踟蹰片刻,只能假装没事走开。
就是没敢走太远。
然后,就听见钟钰来了句
“抱歉,我只是好奇。”
傅朝好奇地偏了偏头。
他听过一些钟钰的传闻,说她脾气不好,曾有过把茶杯砸在总台领导脑门上的彪悍战绩。
现在看来传言有误啊
很快朱晋钟钰点好单,南意抱着菜单离开。
朱晋对钟钰说
“我点了腌笃鲜、德州扒鸡、糖醋排骨和宫保鸡丁,都是昨天我吃过的,味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唔,就是不知道今天的四喜丸子味道如何。”
“宫保鸡丁”
钟钰敏锐捕捉到这个词。
她想到“南”这个姓氏,又想到一些过往,顿时生出期待。
这点转变落在朱晋眼里,却让他误会了。
朱晋自信满满地一摆手
“都说了,我的舌头绝不会出错”
钟钰瞥他一眼,没接话。
上菜的速度很快。
两人坐了张角落的小桌,面积相对逼仄,几盘菜就把桌面占得满满当当,以至于朱晋和钟钰只能把饭碗捧在手里吃。
两人这些年出入各大餐厅,习惯了老板的特意关照,乍然体会到这种感觉,还有些新奇。
朱晋有些艰难地腾出手,赶紧舀了碗腌笃鲜。
一口下去,那股热流直直暖到心里。
“嗯就是这个味儿你快尝尝”
钟钰迟迟没动筷。
她看着那盘宫保鸡丁,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失望。
“是川菜啊。”
朱晋觉得好笑
“不然呢这家定位是家常小饭馆,川菜版本的宫保鸡丁是流传最广的,老板会选择这种做法也不奇怪。你想吃什么味儿鲁菜这里可不是正统鲁菜酒楼”
宫保鸡丁萌芽于贵省、起源于山省、扬名于川省,它跟黔菜、鲁菜、川菜都能沾上点边,在不同菜系里的做法也有细微不同。
落在朱晋钟钰这等美食家嘴里,两种做法的宫保鸡丁,那就是天大的差距了。
也难怪朱晋会有这样一番调侃。
钟钰并未过多解释。
她依着朱晋所说,先舀了一小碗腌笃鲜。
入口微烫的汤汁,却是极致的鲜美。
饶是钟钰吃过无数次腌笃鲜,也会被眼前这碗腌笃鲜的味道所打动。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激动了。”
钟钰想到来之前了解过有关南枝的信息,内心感慨万千。
但她不是张扬的性子,便内敛着没说。
只在末尾点评了句
“可惜食材稍有欠缺。”
钟钰这句不轻不重的点评,恰好落在观众耳里。
他们顿时不高兴了。
就跟自家崽被欺负了似的,当即在弹幕里反驳
这人谁啊鸡蛋里挑骨头呢
不过钟钰对此毫不知情。
或者说,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此时她的视线已经被新上的菜吸引过去
“这四喜丸子看着很正宗,厨师是学鲁菜出身的”
朱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只是个单纯爱吃的食客,味蕾的享受才是首要考虑的事。
于是,他乐呵呵地举筷插进婴儿拳头大小的肉丸子里,再将它捞进碗里。
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朱晋直呼痛快
“果然没让我失望”
钟钰见了,也跟着捞起一只肉丸。
鲁菜里的四喜丸子,做法跟狮子头类似,又有细微不同
选用猪五花,细切粗斩成小粒,再加入鸡蛋、姜末、酱油、盐和干淀粉调味。
拌匀后,捏成四个大小相等的肉丸,入锅油炸,炸到表面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