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江淮初醒过来,下意识收紧手臂,怀里空空荡荡。
根据以往的经验,昨晚那番折腾后,林嘉欣不可能早起,非得缠着他按摩,边按摩边哼唧着控诉他的罪行,让他保证下次收敛一点才肯作罢。
今天怎么回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淮初睁开眼,入目是黑白调的装修风格。
黑色的窗帘遮挡地严严实实,卧室里唯一的光亮来自半开着的门。
怔愣几秒,江淮初摸了摸身上,丝质睡衣的口袋空空如也,那张他随身携带的结婚证没有随着他一起穿回来。
掀开被子下床,浑身肌肉酸痛。
江淮初轻笑,似乎有点理解林嘉欣被他折腾一夜之后的痛楚。
“你总算醒了”
见他出来,江婉清脸上的愁容褪去几分,沈城听见她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来“醒了就去洗漱,粥快炖好了。”
书外江母名叫江婉清,江父沈城。
江婉清手持温度计走近,对准江淮初额头“平时天天健身,一生病比我们两个老年人还严重,我和你爸就发了一天烧,你倒好,烧了两天两夜,现在才醒。”
温度计显示372。
“烧退了。”江婉清收起温度计放进药箱,看向他“你还杵着干什么等我给你洗脸刷牙吗”
“别人养儿防老,我和你爸给儿养老。”
江淮初盯着江婉清仔细打量,她的脸上除了嫌弃别无其他。
“妈,我这两天和你一起穿书了。”他试探道,一开口,嗓子和教了五天书一样疼。
七十年代发生的事过于真实,他不相信那是梦。
江婉清把要吐槽的话咽了回去,表情里多了几分探究“烧傻了”
江淮初摇头,十分肯定“没有。”
“那你说说穿到哪个年代了”江婉清来了兴致,往餐桌走去。
江淮初跟在她身后,在她对面落座,长话短说,提到林嘉欣时,他重点展开,从外貌到内在狠狠夸了一波。
沈城端着两碗粥从厨房出来,听到他的话,眉头快拧到一处,江婉清拿起勺子打断他的话“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你赶紧喝粥,喝完我和你爸带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江淮初知道自己说的话荒诞,换作别人和他这么说,他一定也不信。
于是起身回屋,换好衣服走到玄关。
“你干什么去”
“上班。”
江淮初换好鞋子,他要去找林嘉欣,爸妈不信,也没记忆,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嘉欣身上。
“脑子都烧傻了,还上什么班我和婉静说了你今天请假。”
江婉静是江淮初的小姨,也是紫葡萄ceo。
江淮初没接话,推门出去。
“你别作了,赶紧回去吃饭,吃好饭我们去医院。”
江婉清追到门口,只看到江淮初上网约车的背影。
“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人都烧傻了还要去工作。”
车子驶离,江婉清骂骂咧咧回屋,对沈城说道“我看还是得找个大师算算。”
“是不是你催婚催的紧,他压力太大了。”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最近催他了吗”
江淮初回到公司,找了一圈没找到林嘉欣,就直接去了露台。
刚到门口,便看到林嘉欣朝他走来,卡其色的风衣外套包裹着黑色修身连衣裙,身形单薄,十月的风肆虐,仿佛轻轻一吹就能将她吹倒。
只一眼,江淮初确定她也穿书了,而且同他一样穿回来了。
“叮铃铃。”
手机铃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来电显示“妈妈”。
上一秒,林嘉欣还因为江淮初那句“宝贝,别走”乱了心神,下一秒,理智回归。
早点向现实妥协,总比日后互相折磨到遍体鳞伤来得好。
至少余生,她还能守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度过。
想明白这点,林嘉欣悄无声息做了下吞咽的动作,润了润喉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你认错人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哑,语调稀疏平常,旁人听了或许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江淮初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她看他那一眼,有欣喜,有担忧,继而是挥之不去的落寞,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艰难又坚决。
普通同事林嘉欣只会冷漠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装作回消息。
手机还在持续震动,江淮初没有松手的迹象,林嘉欣又使劲挣扎了一下“我妈电话。”
这回她挣脱了,头也不回拿着手机跑向楼梯间,江淮初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次我会认真追你。”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的。
声音不大,萦绕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也回荡在林嘉欣耳畔。
直到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