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熟悉地形,横冲直撞,毕竟客厅里还堆了不少杨樵没收拾好的东西。
把客房门关好,杨樵和薄韧站在那门口,又对视了一眼,薄韧忽然笑了起来,像是觉得很好玩。
“酒量这么差,还每次都是他主动带酒。”杨樵半点笑不出来,说,“他是不是比上次胖了点春节在你家抬他的时候,好像还没这么重。”
薄韧却说“他没胖,是你虚了,抬头猪就喘成这样。这个月是不是整天宅着,一次都没运动过”
他伸手要去捏捏杨樵的肩,杨樵在他碰到自己之前,转身走了。
杨樵走到岛台旁接水
薄韧背着手,晃晃悠悠跟过来,杨樵刚接了半杯要自己喝,薄韧从他手里夺走喝了,他又另拿一个杯子,再给自己接水。
薄韧把空杯子随手放在旁边,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和那个大学生到底怎么样了真有戏啊”
杨樵说“少管我。”
薄韧道“那给我也看看照片。”
杨樵赶他道“你快回家去吧,明天不上班吗我这里地方偏,要迟到的。”
“云州又不是北京,最南到最北也才十几公里,我爬着去上班都不会迟到。”薄韧道,“你都让邹冀在你家睡了,不留我睡你怎么偏心他”
说着,他用指节敲了敲岛台的大理石面,又说“这房子装修都是我替你盯下来的,你还赶我走,良心痛不痛啊你”
杨樵只好说“行,行行行,那你也睡去,邹冀对门那一间也很好,去吧。”
他喝过了水,也把杯子随手放一边。
薄韧不走,把那两只细长的玻璃杯摆在一起,还把两只杯壁紧紧贴着。
两人都看着那一对在贴贴的杯子。
“年龄差太大呢,就很难幸福,”薄韧用最语重心长的语气,说着最胡搅蛮缠的话,“你应该找个同龄人,大学生不适合你。”
杨樵说“我谢谢你啊,我刚二十六,那小孩也研三了,只比我小一岁。”
薄韧说“那也不好,你一个霸总,和学生搞一块算怎么回事,炫富吗别人只会说你在包养小鲜肉。”
杨樵道“那我是要多包养几个才对,好好炫一炫,有钱不炫王八蛋。”
薄韧又说“介绍人没有安好心,无缘无故给你介绍对象,我看是熟人杀猪盘。”
杨樵道“没关系,我这么顺风顺水,也该栽栽跟头,历练历练。”
薄韧彻底没话说了,看表情已经快被气死了。
杨樵是故意的。他反复想着邹冀不久前那一番怂恿。
这次他回到云州,也模糊觉得,薄韧对他好像是和从前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是错觉吗假如不是,那究竟是怎么不一样了呢
琢磨了片刻,杨樵才说“我相不相亲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
“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薄韧控诉道,“是觉得我不会伤心吗我是全世界最关心你的人了。”
杨樵说“你是吗我以为我爸我妈才是。”
薄韧明显是要反驳,但最后只是说“那我就是第三名。”
“好吧。”杨樵想了想,从岛台旁一摞杂物里,挑出一个蛋黄色的圆形杯垫,递过去,说,“给,你的铜牌,拿着睡觉去吧。”
薄韧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把那杯垫接了过去,低头看自己衣服,那架势是真的准备把“铜牌”光荣地戴上。
杨樵手机响,他又拿过来回了条消息,这一晚上,他时不时就要回上一两条,要么是聊工作,要么就是工作性质的社交。
同事和同行们都是夜猫子,晚上才是很多自媒体人最忙碌也最活跃的时刻。
薄韧试了试没处戴,把那“铜牌”在手上转了转,说“你又跟谁聊微信”
“你又不认识。”杨樵道,“你问题真的很多啊,要不这样,我在多平台都开了付费咨询,你有知乎账号吧可以上去向我提问,两千块能问我六个问题。”
“”薄韧气愤地把“铜牌”扔了。
那天在家居店里,他们一起试坐那套两人都很喜欢的沙发。薄韧觉得那是很快乐的一天。
为什么这么快乐的日子里,会有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大学生都研三了啊能不能行了周末还敢跑出来相亲,小心毕不了业啊臭小子
薄韧越观察杨樵,越觉得他很可能就是在和那个研三男生聊天,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否则只是谈工作,会谈得脸红吗
“你别理他了行不行”薄韧决定发癫,他和杨樵做了二十二年的好朋友,这招对杨樵总是很好用。
薄韧说“不要理他了,我不高兴,不喜欢你这样。”
“哪样”杨樵被他突然高声吓了一跳,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薄韧道“我没有。”
但他立刻又改口说“对,我喝太多了。哎,我头好晕。”
他施展起技巧纯熟的赖皮,抓住杨樵的手臂就朝杨樵的肩上倒,仿佛一只树袋熊宝宝这位一米八五身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