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没有判断错,殷南侯径直朝秦王府的马车走了过来。
他在两步远处站定,按规矩行礼“下官拜见秦王秦王妃。”
马车帘子动了动,楚昭下了车,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瞧着殷南侯“殷南侯有何贵干”
帘子落下,车内没有别的动静,殷南侯咬咬牙“下官可否与王妃说说家常话”
“家常。”楚昭玩味地念着这两个字,马鞭在手里敲了敲,“王妃如今与我才是一家,和殷南侯哪儿来的家常话说。”
楚昭的话一方面是在讽刺殷南侯,一方面也是心情真的好,方才沈子衿那句等他回家吃饭,能让他今天单方面原谅很多蠢事和蠢人。
黑鹰没忍住悄悄瞅了瞅楚昭。
怎么感觉王爷方才话里有炫耀的意味,错觉
这时候,马车里才隔着帘子闷闷飘来一句话“王爷先去大营吧,别为不值得的人误了时间。”
楚昭拉着马头转身,走到车厢边,凑近了隔着窗户说“好,你也不用跟他费事,你休息更为紧要。”
楚昭说完,拉过缰绳“走了,驾”
楚昭的几个护卫跟着他一道离开,秦王府马车边的人减少了,但对殷南侯的压力一点儿没变。
毕竟还有别的护卫在,各个身强体壮,哦,除了那个白头发的小子。
但白头发已经够扎眼了。
殷南侯看向车厢,心情复杂。
他今日本来觉得时候差不多,皇帝对秦王的那点新婚优待该过去了,于是准备上疏提起侯府世子换人的事。
但好巧不巧,沈子衿来上朝了。
不仅如此,一个带病上朝,惹得皇帝和众人都开始夸赞,他要是此时再上奏,纯属把自己架到火上烤,脚都没地儿站。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病秧子还有做官的本事
如果殷南侯有正常脑回路,就该开始心生忌惮,或者后悔,干脆直接不要脸,转过头来讨好沈子衿。
但他显然不是。
不仅目光短浅,如今还仍然以长辈自居,觉得生出来的儿子就是自己附属品,这是典型的没把人当人,但他自己不觉得有问题。
隔着车厢,沈子衿只把窗户掀开了一点点缝“我与你没什么好说,如果真要说,去给你发妻上柱香吧,你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儿子。”
殷南侯蹙眉“你我终究是血缘父子,父为子纲,你别以为得了皇上几句夸,就能这般和父亲说话,你已经在朝为官,也不怕别人说你不孝”
沈子衿笑了。
“没得谁的夸,我也这么跟你讲话,第一天认识我”
还当他是那个只能被侯府困在后宅里肆意欺压的无力世子呢
“你也别拿孝道压我,别人怕,我不怕。”孝与不孝,那不也得看对象吗,殷南侯当爹当成这样,若儿子是个墨守成规的古人,或许再痛苦也得忍着他,
但很遗憾,沈子衿不惯着。
沈子衿抬手,把剩下的那一点儿窗户缝也给落下关严实了。
想看泽达写的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第三十七章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打了个呵欠,听起来在车内又要睡“走吧。”
殷南侯急忙上前“你等等”
“殷南侯请止步”带刀侍卫上前逼退他,“王妃既不招待您,便改日再续,还请别让我等为难。”
白枭手已经搭在刀上,他是小孩儿,嗓音清越“哥哥们若为难,我来就是,反正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别的都可以不管。”
殷南侯惊得后退两步“你、你们”
趁他后退,侍卫们打着呼哨,马车夫一抖鞭子就架着马离开,徒留殷南侯面色铁青留在原地。
其余下朝的官员们目睹这一幕,窃窃私语传来,殷南侯惊醒,脸一阵红一阵白,甩袖而去。
沈子衿在马车上阖眼,睡着前淡淡的想,再过几天侯府就要易主,他本想着眼不见为净了,殷南侯偏偏还要亲自凑上来讨骂。
真棒。
来都来了,不刺他两句都显得沈子衿待客不周。
秦王府的马车载着浅眠的王妃,悠悠回了府。
连着几天,沈子衿都努力上朝,第一回看新鲜,一天两天后,众人也就习惯了,无视了他,在朝堂上该怎样就怎样。
这就是沈子衿想要的效果,这样,等之后大理寺朝三部发难,就没人会揣测到他身上。
不受焦点瞩目,也无人打扰,沈子衿舒舒服服闭目休息,在朝堂上睡得很香甜,偶尔还能醒个盹,听一听他们车轱辘废话里有没有过两句有用的。
直到大戏即将上演这天。
早上,沈子衿推掉了晨间的补药,让他们换一碗醒神茶来。
小甄心疼坏了“世子,大夫嘱咐,补药每天三次,不能落下啊。”
“一次不碍事,而且我身体好多了。”沈子衿身体是真好多了,他能清晰感觉变化,等下次诊脉,大夫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