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遮掩,温缱看了一眼又一眼。
可能是她看地过于放肆了,正在与人笑谈的男人忽地一抬眼,温缱没有半点防备,直直撞进他的眸底。
愈是美丽的东西愈是危险。
对视的短短几秒,温缱有种似要溺死在他眼眸中的错觉。
膝盖发软。
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太过危险了。
她早就知道,不是吗。
如果她足够理智,合该躲远点的,但是今晚,她不想理智。
温缱就这么隔着层叠人影、隔着暗味浮光,不错眼睛地直直望着他。
只是没几秒,谭西平先挪开了视线,转回脸继续和调酒师说话,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他不经意的一瞥而已。
无需在意。
温缱默默收回视线。
她记得他,但他应该不会记得她。
恰巧台上乐队女歌手正在唱一首老歌。
“容许在这晚上\甚么都不听不看\坐在房的中央\对着灯光想你又想你”
彭羚是温缱很喜欢的一位女歌手,她那种天然细腻与缠绵的嗓音,很能调动人的情绪,代入感极强。
温缱曾很长一段时间单曲循环过她的另一首歌。
想到这里,温缱又看了眼吧台另一端的男人,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浮气躁。很难压抑,从身体深处,汩汩涌出
想做点什么,想有一个被容许的夜晚。
哪怕就一晚
秦沛玩儿回来没看见谭西平,以为他走了,忙打电话给他。
“你不会走了吧”
谭西平独特的那种闲散嗓音传来“走了。”
秦沛刚要抱怨他怎么都不说一声,然后就听见谭西平那边混着音乐的杂乱声音,还有调酒师说话的声音。
草,这不还在酒吧里吗
秦沛气得直想破口大骂,谭二这畜生,就不能好好说话
看在他今天心情不爽的份上,算了。
“吧台呢我找你去。”秦沛说。
电话那头顿了好几秒,秦沛以为信号不好,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喂喂,听得见吗”
谭西平把手机从耳边拿下,一抬眼就和两道轻软的视线撞在一起。
只轻轻一撞,对方就若无其事一般收回视线,低头喝酒,等他转开眼,那两道明昭昭的视线重新又回到他身上。
周而复始。
挺有耐心的。
谭西平微扯唇角,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不用,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就挂了,没给秦沛说话的机会。
秦沛莫名其妙,这厮怎么突然又好说话了。
不过也挺好,他们包厢离吧台有点距离,省得他走路了。
几分钟后谭西平拎着瓶酒回来了。
秦沛了然道“哦,你去吧台拿酒了。”
他们这样的人,不会在外面乱喝酒的,出点什么事谁也担不起,每次来玩都只喝自己存的酒。
谭西平懒懒“嗯”了声,抬手揉着脖子,把酒递给秦沛。
刚才一直侧着身,后颈都酸了。
秦沛给两人倒酒,倒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叫人把酒送过来就行了啊,怎么还自己去吧台拿”
谭西平揉脖子的手顿了下,说“出去透透气,顺便就拿了。”
秦沛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他今晚怪怪的。
“叫几个人过来打牌吧。”谭西平说。
秦沛眼睛一亮“好兄弟,今儿你可算愿意干点正事了”
秦沛最大爱好就是打麻将,往牌桌上一坐,一宿不成问题,只是谭西平不怎么热衷,叫他十次,他能推脱九次,所以秦沛和他出来玩的时候基本就告别麻将了。
难得他今天主动提出要打,秦沛怎能不激动,没几分钟就叫来一帮人。
其实打牌打的不仅仅是牌,光打牌有什么意思呢,打牌打的是个热闹。
里面坐一圈打牌的,外面围着两三圈看牌的,帮忙摸个牌点支烟,莺声燕语,香风阵阵,这才有意思不是。
谭西平身边最是热闹,一水儿的细腰长腿,推推挤挤都想争个点烟的机会。只是谭西平没有要抽烟的意思,松松散散靠在椅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牌,完全不管佳人们在一旁干着急。
只是他的手气实在不好,频频点炮,几圈下来仿若散财童子。
秦沛在牌桌上向来春风得意,指点他“你那个臭手就别摸牌了,叫妹妹们帮你摸”
一听这话,周围的姑娘们眼睛都亮了几个度。
谭西平从善如流“也行。”
说完起身,把座位让给挨自己最近的一个姑娘,自己撑着椅背站着看。
那姑娘受宠若惊,坐着不敢动。
谭西平只笑“随便打,输了算我的。”
四周齐刷刷射来艳羡的目光,能得谭二公子这么一句温言,这姑娘显然是今晚在场的人生赢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