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夜墨市东城大饭店，豪华宴会厅。

团队成员们鱼贯而入找位置坐，纷纷掀开桌布往桌底下看，还有人去扒拉角落的空调，试图找到可疑的窃听装置。

宋河和相晓桐最后进来，各自拖着一只超大号黑色行李箱。

“大家不用紧张，这里刚刚有人检查过了，安全的，隔墙无耳。”宋河笑道，“小插曲耽误了咱们庆功宴的时间，都饿坏了吧厨房这就来上几个快菜，大家先垫垫肚子。”

“老大，窃听到底怎么回事啊”有人问。

“暂时还在查，估计是有人发现咱们团队喜欢在矿业酒店聚餐，提前装了窃听器，想听到点什么。”宋河道，“刚刚大家配合的很好，放个了小烟雾弹。”

“是怎么发现有窃听器的”又有人问。

“这个我不能透露。”宋河微笑。

“不能透露，是怕有内鬼吗老大”

“内鬼要真有内鬼还用得着装窃听器直接靠内鬼传消息不方便得多”宋河大笑，“在座的绝对是自己人”

宋河一笑，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翻篇了，宴会厅里笑声四起。

房间门被敲响，厨师们推着餐车进来上菜，每桌先上了几盘，又匆匆离开。

“咱们是临时加塞来这个宴会厅，饭店来不及准备，下轮上菜得等一堂课之后。”宋河道，“正好趁这个时间，大家把奖金合同选一下”

师徒俩打开大行李箱，露出满满两大箱装订好的合同，立刻有人上前帮忙分发。

四百号人陆续拿到两份奖金合同，哗啦啦翻看，紧张地像考生拿到高考卷后快速读题

大家的选择很一致，先看一次性奖金合同。

翻开合同的瞬间，先是短暂的死寂，接着爆发一大片倒吸凉气声，合同里的数字重磅到叫人心颤

老成员能拿到的奖金数额集体突破三百万，就连刚进团队不久的打杂学生们，奖金额度也有百万之巨

各种口音的卧槽声此起彼伏，平时实验室里大家都说普通话，但人在极度惊骇时会忍不住蹦出老家口音，谢科夫连俄语粗口都爆出来了。

不少人端起水杯猛喝，这次奖金确实吓人

比起一次性奖金的大钱砸脸，分成利润合同则让大家困惑。

名目繁多的条款、分阶分成的计算方式、不同收入的税费扣除、随国际大宗原料波动影响的产品成本扣除、神经元公司和乘黄公司联合销售分成的比例、国际贸易税费造成的利润波动

大家拧着眉头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宋河和相院长。

“老大，您能讲讲这个分成利润合同大概能赚多少吗”有人直白地问。

宋河笑了，“产品还没开卖，我怎么知道能赚多少”

宴会厅里一时间变得非常安静，甚至没人动桌上的菜，大家都捧着奖金合同沉思，试图从名目繁多的条款里看出点蛛丝马迹。

这感觉神似电商平台搞购物节，各种凑满减、优惠券、兑换券、商品变价掺在一起，天花乱坠，让人难以判断究竟实不实惠。

“其实很简单，就看大家对健脑饮料的信心了。”宋河道，“如果大家觉得健脑饮料能大卖，变成超市货架上占山为王的主流饮料，那么就签利润分成合同，长远来看绝对赚的更多”

“如果大家对健脑饮料没信心，就签一次性奖金合同。”相晓桐也补充，“一次性奖金由乘黄和神经元公司五五开，24小时内就能打到大家账户上”

宴会厅里持续寂静，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娄景辉突然掏出笔，龙飞凤舞地签字，打破沉默道，“签了签了利润分成跟着老大赌一把”

“娄组长有魄力啊”有人佩服。

“我劝你们也签利润分成老大做的项目没有不爆赚的，跟着喝汤绝对不亏”娄景辉爽朗大笑，一如既往地盲信宋河。

顿时有人动笔，跟娄景辉一样签了利润分成合同。

“签完合同的可以交过来了”宋河说，“利润分成合同放在我行李箱里，一次性奖金合同放在相院长行李箱里”

椅子挪动的响声，陆续有人起身，跑到主桌旁交合同。

一份份合同摞进两只行李箱，犹如投票。

宋河箱子里的合同只有寥寥二三十份，相晓桐箱子里的合同迅速突破上百份，看来还是选一次性奖金的更多。

忽然，有些准备交合同的人停下，伸头探脑地凑在角落一张桌旁围观。

很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好奇地过去看，一看就迈不开步子了。

被围观的是谢科夫，他正趴在餐桌上，对照利润分成合同，在打草纸上疯狂书写，计算准确值

团队成员们都不着急签字了，站在谢科夫身旁等待详细结果，大家的数学差算不明白，谢科夫可是正儿八经的青年数学家。

几分钟后，谢科夫终于停笔，一抬头吓了一跳，才发现身边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