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教授,找到虫子来源了是吧”夏万三接通,语速飞快,“我这边也找到了,从地下水里涌上来的”
“是水里来的,水样个别成分含量异常。”陶布吃了一惊,“你们怎么知道的”
“也是托您的福。”夏万三低头,注视另一只手里白腻腻的虫卵,“您不是给灌溉管道里加农药了吗不少虫卵被农药烧破了,黏糊糊地聚成一坨,把喷灌管道给堵了我们扒开管子,里面全是小虫卵”
“好好好,歪打正着怪不得水田农药管用,这虫子幼年就是水生的”陶布激动地分析,“粟沙蚤很可能是个久远物种,我猜数百年前本地有湖泊之类的水源”
“当时这种水虫子能生存,后来气候干旱水源枯竭,就只剩零星的虫子在地下水里苟延残喘。你们造农田了食物,虫子重新出来繁殖,吃饱菜之后朝地下水里疯狂下卵,再随着管道把卵喷上来所以一冒就是一大群”
“您猜的只对了一半。”夏万三道,“虫子一冒一大群确实是靠水管道,但这种虫子并不是本地的古老物种,压根就是人造的”
“什么”陶布错愕。
“粟沙蚤不是自然进化出的虫子,是人造物种有人朝我们农田的地下水里投虫”夏万三重复,“投单只的成虫需要到田地附近,这不可能,因为我们有二十四小时的巡查无人机所以只能是距离很远朝地下水里投虫卵,我已经派人沿水去找了,运气好可能会找到什么”
“等等,人造昆虫吗这不可能吧”陶布继续错愕。
“宋河老师给我的消息,他测了粟沙蚤的基因序列,有明显的人工编辑痕迹。”夏万三说。
陶布惊得倒吸凉气,“这事儿不成了生化战了吗”
五小时后,乘黄绿洲公司的安保队在两公里外掘出了虫卵箱。
虫卵箱和行李箱差不多大,特殊塑料材质,深埋在地下三十米的暗河里。
数量多的吓人,总共二十只虫卵箱,其中十只箱子里几乎空了,剩下十只箱子还是满的,所有箱盖上都有机械定时器,按时开启,像定时炸弹般一波波释放虫卵。
虫卵箱结构类似于人造蜂箱,内置一层层的卵板,卵板上的洞眼只有针尖大小。
成千上万的小卵会从洞眼里冒出,顺着水流前往远处的地下水系,被农田里的灌溉管道吸上去,随着每天早晨的浇水,均匀喷洒到田里。
虫卵极为细小,因此灌溉管道里的防沙网过滤不了,肉眼也极难发现。
凌奕奕带人在另外两处农田里仔细探查,在农作物的根部发现了刚刚孵化出的细小粟沙蚤幼虫,几乎像是能移动的小沙粒。
可以想见之前两波虫潮的完整流程
大量虫卵随水喷出,在泥土里孵化,幼虫啃食农作物根部和菜叶悄悄长大,由于畏光性,它们会死死趴在叶片背面,无人机从空中掠过时根本看不到虫子踪影,直到某天浇水时虫群受惊,才像链式反应一样一窝蜂地跳起来。
凌奕奕、夏万三和蒲松春分散开,坐飞机前往各国农田,排查有无即将爆发的粟沙蚤虫灾。
陶布团队则继续紧急寻找各类灭虫驱虫剂,宋河团队忙着做基因测序,找到有价值的基因便通消息,两边齐心协力向高效灭虫剂发起冲刺。
与此同时,网上开始有消息流出。
先是某论坛上,有人匿名放出消息
乘黄绿洲公司大家还记得吧在北非种地炒作很凶那个公司,现在真要黄了
前些天中东几个大财团去考察北非农田,本来打算去看看就签订单来着,结果什么订单都没签就回来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听说是考察农田时遇到虫灾,铺天盖地的虫子,把实验田都啃干净了,蝗虫过境一样
据说乘黄绿洲公司在忙着压消息,尽量把这事儿捂着不放出来,但纸包不住火,马上就到新一轮收割季了,大家可以等着看乘黄的数据,绝对是减产歉收
起初没人注意,但很快各种各样的帖子冒出来,有匿名的,有不匿名的,但都在花式爆料
大家去搜新闻,中东财团去考察乘黄绿洲公司实验田的新闻,出发的时候大肆宣扬发了新闻的,但之后突然没消息了,也没说考察圆满结束,也没说签订订单,听说是因为北非农田的情况很差劲,合作破裂了
匿了,我本人就是乘黄绿洲的员工,虫灾确有其事,很多农作物今年会颗粒无收,减产非常夸张,总体减产大概在80左右,也就是说只剩20的产量,彻底亏本了,我同事们这两天都在讨论换工作,这公司肯定要凉了
看我i,我就在北非工作,乘黄绿洲公司的田里夜夜冒火光,据说是在烧田除虫,虫子已经多到必须得烧庄稼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问题的严重程度,放几张天边被火光映红的照片,大家自行感受一下
颗粒无收,我就给大家四个字,颗粒无收,乘黄绿洲公司今年内必凉
爆料越来越多,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有人说减产一半,有人说减产八成,还有极端的说颗粒无收。